乌苏嬷嬷有些不放心,“还是留下清月和茗烟伺候吧,万一娘娘有个差遣……”
“不必了。”芳儿淡淡的回绝道,对着乌苏嬷嬷轻扬一笑,“若是有使唤,本宫会叫唤你们的。”待乌苏嬷嬷和一干宫婢太监都退出殿外,又细心的合上了寝殿大门,芳儿才又说道:“在这宫里就是这般不舒心。事事都有人看着管着,还不若本宫在索府來得自在。”
“娘娘的话倒也在理。只不过娘娘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就勉为其难一下吧。权当是为了皇上。”然后四处打量了下寝殿内的摆设,素雅大方,不若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卢淑淡笑着说:“也托了娘娘的鸿福,奴才才有机会进宫欣赏这皇宫的景色。”
“叫你失望了?”
卢淑微微摇首,“失望倒是沒有,只是好奇,皇上是不是将世间所有的兰花都给搬到了坤宁宫,以此來博得娘娘一笑呢?奴才跟着陆尔泰刚一踏入宫门,就被满园子的兰花给惊艳到了。”
闻言芳儿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抹无奈和惨淡。满园的兰花是承瑞出生后几日,皇上命内务府的人搬來。这当中的心思可想而知。皇上是为了避免她多想,可他怎么做,往往就是令她多想的缘由。
芳儿的失落卢淑看在眼里,她知道芳儿召见她进宫不单单是如表面上说的叙旧,因此也沒那个闲情谈天说地了,便直言道:“娘娘,今日召见奴才是不是有话要问奴才?”
芳儿抬眼一愣,惊讶于卢淑的聪慧和细心,也欣喜自己如何开口有了着落,“六宫之中本宫承宠的机会虽然称不上最好,但皇上却每次吩咐一个留字。如今荣答应生下大阿哥,在◇宫里一时风头无两。本宫并不是想计较什么,也不是想争宠,而是想为皇上生下一个嫡子,却迟迟不能如愿。”她将自己心里的话都告诉了卢淑,然后抬起头,双眸直直看向她,神情甚是落寞的说道:“卢淑,你说本宫的身子是否除了问題?”
芳儿虽然说的隐晦,但是卢淑又岂会不知道现在生下大阿哥的荣答应必定是趾高气昂,见芳儿柔弱温婉,肯定沒少使脸色给芳儿看。“娘娘和皇上还年轻,日后害怕沒有机会当额娘和阿玛吗?更何况,这种事,急也是急不來的。”
“你的话本宫已经停了不下数遍。说话想相告,今日召你进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给本宫诊断一下本宫的身子是否安好。”
卢淑心下不禁叹然,她已经答应皇上不将事实的真相告诉芳儿了,如今看芳儿满脸苦愁的样子,她又实在于心不忍。心下着实犯难,权衡思量过后,卢淑决定告诉芳儿,因为对于自己的身子,芳儿有权力知道真相。她握住芳儿的手,慎重的说道:“娘娘,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切不可激动,也不可断章取义。”
芳儿微微颌首,算是应承了卢淑的话。
卢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道來,“娘娘入宫以前被慧小主折磨,受了寒气入侵之苦,如今这寒气残留在娘娘的体内,才会造成娘娘迟迟不曾怀孕……”她见芳儿的面色一丝丝的褪去血气,心知这个打击对她很大,但听到她喃喃的问道:
“皇上是否知道真相?”
卢淑老实的点点头,“早在诊断过后,奴才就将实情告诉了皇上,为了怕娘娘接受不了,皇上严禁奴才向娘娘透露半句。”
原來玄烨知道事情的真相,怪不得私底下她向他诉说时,他总是一脸不自然的说无事无事,他们还年轻之类的话。原本以为荣兰怀孕,他怕她胡思乱想才有了不自然的神情,却不想这背后还有这会子事情。眼角隐隐滴下一颗泪珠,芳儿缓缓拭去,心想玄烨不让卢淑将实情相告,多半是为了怕她反悔不进宫吧。
想起卢淑方才的话,芳儿悠着问道:“寒气入体可有办法驱除?”
卢淑略微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能,现下我嫁入纳兰府中,发现了不少医术,从中也看到不少类似娘娘的病例,只要娘娘肯配合,我定保证娘娘药到病除。”
既然有机会,纵然渺茫她也必须一试。朗声开口唤來乌苏嬷嬷,吩咐道:“嬷嬷,此后每个十天半月,你便寻法子出宫去纳兰夫人处领取药房。切记,此事不能为旁人知道,包括清月和茗烟。”
虽然芳儿沒有将实情相告,但是乌苏嬷嬷心里也是明白,想來是纳兰夫人研究出了新的方子调理娘娘的身子。只要娘娘能开心,她也不介意使唤自己做什么了,便轻声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