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随着楚军大营中的一声嘹亮的号角声,无数全身披挂的楚军将士从营寨大门纵马而出,分作三条洪流汹涌而去,直奔洛阳城东、北、西三面城墙!
司马霆、司马义、周处三人各领一军,各攻一面城墙,唯独空着洛水环绕的南城不留一兵一卒。先前荆州军攻城之际,将洛水上游用麻袋堵了起来,然后花了数月的时间将洛水河道一点一滴给填成了平地。不过此刻荆州军却是早就匆匆挖开了河道,搬开麻袋。被掐断了数月的洛水咆哮而出,又是让南城有了一条数十丈宽的护城河。
洛阳城内也是响起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无数寝不解甲的荆州军将士慌忙地抓起身边的兵刃便是大步冲了大帐,直上城头。司马范一身紫金蟒袍,带着赵得胜等数名荆州军大将也是匆匆从洛阳西直门的城楼中步出,望着城外烟尘滚滚,无数楚军将士从马上翻身而下,缓缓向前,渐渐面向城墙摆开攻城阵形。
司马范手撑城垛看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名荆州军将士飞奔而来,附在赵得胜耳旁说了几句,赵得胜脸上忽然露出了古怪之色。司马范瞥了赵得胜一眼,皱眉道:“怎么了?”
赵得胜挥手让那将士下去,咽了咽口水,朝司马范拱手道:“王爷。来人禀报,南城见不到任何楚军……”
司马范听后释然,轻轻一笑道:“哦,是这样啊!这不是我们与楚王爷商量好的么。留着南门,给城内的百姓留条活路啊!嘿嘿,楚王爷还真是信守承诺之人!”
赵得胜望见司马范满脸得意之色,心中还是忧心不已,只怕司马霆在要南城四门耍什么花样。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属下还是觉得司马霆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必定有诈。我们还是不得不防啊!”
司马范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赵将军。你只管守住东、西、北三面城墙便是了。老七孤再了解不过了,说了不打南城,那他就一定会从另外三面破城而入!南城只留下两千人,其他人全部调守另外三面!”
赵得胜见到司马范一脸不容置疑的脸色,只得垂首应诺。心中暗道:两千人便两千人吧。南城有洛水围着,荆州军想要有所动作,有两千守军也可以应付一时了,到时候再从城内调军过去也无妨!
司马范遥望着离城越来越近的楚军,脸色露出阴狠之色,冷笑道:“老七啊老七。大哥现在倒是很好奇,没有攻城器械,单凭这些血肉之躯扛着些云梯,你想要怎么样进入洛阳城!希望大哥能多守几日?嘿!好大的口气啊!大哥可倒要看看,你从关中出征洛阳,就近无处补给粮草,几万大军能在城下撑住几日!”
西直门外,楚字大旗随风招展。盾牌手,长枪手,弓箭手,砍刀手一排排都已经列阵完毕。司马霆玄盔玄甲,脚跨汗血马,缓缓出现在楚军战阵之后,脸上毫无表情。横扫了一眼已经渐渐逼到离城一箭之地外的楚军将士们,右手举起军旗一挥,激昂的战鼓声便是随之“咚咚”大振!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楚军将士们顿时爆发出一股惊天地的怒吼声,朝着洛阳城头冲去!
洛阳城上,司马范恶狠狠地最后望了一眼楚军后阵中的楚字大旗,转身拂袖而去,赵得胜立刻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楚军将士,猛然大声喝道:“放箭!”
城上顿时箭如雨下,而楚军也是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悍不畏死地迎着漫天箭雨向城墙狂奔。途中不断有人倒下,可是更多的楚军却是冲到了城下,奋力将云梯搭上城头,向城头攀爬。楚军中的弓箭手们也是在盾牌手的保护下,开始不断地朝着城头倾泻着箭弩,压制着城头的火力。城上的荆州军也不甘示弱,无数巨石纷纷从城上落下,砸得一个个正在攀爬的楚军将士血肉模糊地摔下去……
虽说大家都是同出一脉,可是到了这生死关头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方将士都是杀红了眼,脑袋中别无想法,只是吼叫着将手中的兵器奋力刺入敌方将士的身体之中……
时间在漫天的喊杀声中一点点流逝,几乎每一个瞬间,都会有人惨叫着死去。洛阳城下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搭起了一座座小尸山。司马霆驻马督战,望着将士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第一批冲上去的楚军将士们都几乎快要死光了,心中肉痛不已,不禁开始抱怨早就在城中埋伏的督绝等一众圣门高手怎么还不动手!
可是肉痛归肉痛,司马霆手中的军旗又是一挥,第二波列队完成的楚军将士们顿时吼叫着冲向洛阳城头,继续冲击着几乎坚不可摧的洛阳城!
洛阳城内,距离西直门只有一百丈的一座普通院落之中。督绝一袭黑袍,端坐在一条木椅上,闭目养神。他的身旁坐着端木青等六名步入了先天之境的长老,四下里还站在百多名目光有神,气势逼人的圣门弟子。
忽然一道人影越墙而入,落在院中。圣门众高手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来人一身儒生打扮,可是他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是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直扑而来。正是影锋!
影锋骤然跃入院中,突然被众人一齐盯住,身形一滞。打量着满院的圣门高手,影锋也是暗暗心惊不已。现在可以说是圣门千年来最为强盛的时代了!圣门新晋的九大长老中,除了留在了西部鲜卑的柳如月与南一剑两位长老外,主持扬州事务的徐长老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