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瑾压低了声音问她:“那边将话听去了?”
钮钴禄低声保证:“绝对是听去了。”
额尔瑾的脸上才露出了笑意。
李氏挺着大肚子,听得胤禛到了也不敢随意出去,只在门口等着,要行礼,胤禛将她扶起。
他子嗣单薄,如今也只一个儿子,因此确实看重李氏肚子里的孩子,比往常神情缓和了很多,李氏会看眼色,又说些小意温柔的话,屋子里虽不是到处笑声,但也透着温馨,李氏看胤禛心情确实不错,才试探的道:“妾身听了个事也不知当不当给爷说?”
如今屋子里只放了一个绿萝侍候,到是没有旁人。
她看胤禛脸色还算好又接着道:“实在不过是听来的话,本不当说给爷听,但是妾身觉得这不是件小事,若真是真的,妾身听见又没告诉爷,倘若以后因为这事闹的不开心了,到是妾身的罪过,但若不过是假的妾身说了,到像是故意污蔑人一般,自听了就一直左右为难,不知道讲还是不讲,搅的心里也不安宁。”
她将手里的帕子搅了又搅,小心的去看胤禛。胤禛把玩着手里的根雕,脸上神情淡淡的:“即如此,你便说出来给爷听听。”
李氏眼里的喜色一闪而过,随即为难的道:“若妾身说了,只求爷别当妾身是在故意泼脏水,或是别的什么,因这实在不是小事,若不说妾身心里难安。”
“说吧,爷不怪你。”
李氏低头抿嘴一笑,才期期艾艾的说了起来:“原是前几日,绿萝那丫头去园子里给妾身折梅花,听得假山后面有人低声说话,她当是有人在偷懒,本是想呵斥的,刚走近,却听得有人道‘你以为西侧福晋神气?她不过是钮钴禄府上的一个二等的丫头,还是如今钮钴禄格格身边的。’有人又道‘你胡说吧?’那当先说话的一个人道‘我胡说这些做什么,旁人只以为她在苏州养了十几年的病,却不知道她跟家里失散了,被买进了钮钴禄府当了好几年丫头,才前些年被认回府,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去’又有人道‘我还是不信’那人哼道‘不信?你爱信不信,她还跟着她们家格格去过我们家,我是亲眼见过的,怎么可能有假。’…妾身听着实在有鼻子有眼,虽然觉得荒谬还是不敢瞒下,爷可以先查查,若是假的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真的就要想想对策,万不能将这事情传出去,否则府上的颜面….”
李氏其实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若不然胤禛如今已经暴怒了,还不是多么责怪李氏,他带着一身冷气起身,沉身问道:“绿萝,这话是你说给你们主子的?”
李氏见胤禛脸色不对,知道胤禛动了气,吓得在不敢说话。
绿萝吓的一个哆嗦跪下磕头:“爷饶命,这话是奴婢说的,以后在不敢了!”
胤禛阴沉着脸踢了她一脚狠厉的道:“有人污蔑家里的主子你不但不上前阻止还在一旁偷听,这样荒谬的事竟然拿来说给主子,扰了主子的心神,你这样不忠的奴才要来何用?!苏培盛,将她拉出去打四十大板,赶出府去,这样的奴才我们府上用不起!”
李氏早已经软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抱着胤禛的腿哀求:“求爷给妾身留点体面。”
李氏还是不足够了解胤禛,也不足够明白胤禛在殊兰在胤禛心里的地位,更不明白这件事情胤禛早早的就已经知道了,也高估了她自己在胤禛心里的地位,没有料到胤禛听到这话首先是震怒,而不是她以为的对殊兰的怀疑。
胤禛本来不怎么怪她,听了她的话到来了气,冷笑道:“爷给你体面?也要你自己给自己体面才成,若让爷听得还有这样的混账话传去,第一个惩治的就是你!”呵斥两边的人道:“还不扶了你们主子起来,无事在不要出院子!”
他边说着自己大步出了屋子,苏培盛抱了他的斗篷快步跟了上去。
绿萝嘴上塞了布,已经拉到院子里打了起来,李氏早哭软在了炕上,却无人敢开口求情,一旦胤禛动了脾气,谁也不敢往跟前凑,他的暴躁和冷酷有不少人都领教过。
一直到胤禛出了院子额尔瑾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焦急的道:“这是怎么了?听得院子里乱哄哄的,爷就是在大的脾气,也为二阿哥和李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子嗣果然是最大的,胤禛烦躁的道:“你去看看,让她好生养着,别再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