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用力一甩手表达心中的愤怒,他强吸了几口气,才镇定下来,“你在收买莫裘天后与叶凭生后,便利用他们打压对手,让他们替你杀人。可你却没想到叶凭生后来生起了退隐之心,不欲再替你为恶。你为了防止他将你活着的事说出去,便让莫裘天将他关了起来,然后你派人假扮作他,帮你继续暗中做事。后来你又发觉莫裘天有了反心,于是便让假叶凭生去将莫裘天隐在各江湖门派里的探子杀了,再嫁祸于本座。”
他攥紧了拳头,克制自己涌上心头的杀意,沉声道:“落霞山那个傍晚,与手下一同前来刺杀本座,害孤影的重伤的人便是你!当日那刺客的首领使的便是冥火掌,而冥火掌乃西域的掌法,你乃西域人学会这掌法亦不足奇。当日你将本座与孤影重伤,而后通知各门派,让他们来杀本座。岂知他们被孤影说服,并未杀本座,而你也是那时知晓了孤影的聪慧之处,是以之后你凡事便先针对孤影下手。”
定远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之后莫裘天身死,孤影接掌了莫裘天的武林盟主与莫府府主之位,你为了得到孤影手上的势力,便让假叶凭生去引诱叶常风来杀死孤影。可是,孤影非但未死,尚得到了武林中人的敬佩,得他们相护。是以你短期内再无可能杀他,因而便暂时罢手。”
“而后来,孤影随同本座一齐统一黑道,你便开始将目标放至本座身上。黑道中人不似白道之人如此拘谨,满口仁义道德,他们大多亦正亦邪,是以若果能得到本座手中的势力,统御黑道,那么你更能煽动黑道之人助你一同篡位。于是,你便开始了你的计划。”
定远王的眉头突然动了动,但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
楚云熙隐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说话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当年叶凭生许是害怕你伤害他儿,是以便将罪孽推到自己与莫裘天的身上,却没想你还是带人灭了叶龙山庄,斩草除根。而你在叶常风离开山庄后,潜回山庄,依照叶凭生临死前所暗示的,找到了书柜左上角的小本子。那小本子里放着的关于戴徐的信件,内容本是戴徐规劝叶凭生的,而你却模仿了戴徐的字迹,伪造了一张戴徐与叶凭生共谋攻打行云宫的将它掉了包,由此来引诱孤影。”
定远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楚云熙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于是,孤影便在你意料之中的,开始接近你,调查你。而后你便开始假扮成孤影身边的人,陷害他。你先是假扮成孤影,引开甚一,而后又扮作甚一接孤影的命令去刺杀你自己,自然,那些所谓的刺客亦是你派来的,之后,你便依着计划愤而出走,让孤影一步一步踏入你的陷阱。你出走后,便让手下扮作七墨,假传指令,让孤影的手下半途失踪。而后,你便传讯于你宫中的心腹,让他借机去毒杀孤影,而后挑起我与孤影的矛盾,到处散播谣言,最后迫使我们分离。”
定远王冷笑了一声,“依你所说,若果我手下真将莫孤影杀死了,那后面又谈何挑起矛盾。况且,若非你不信任莫孤影,矛盾又从何而来。”
楚云熙脸色唰地变白了,的确,若非他当初的不信任,也许后面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思及此,他就悔恨得肠子都断了。
“宫主不必自责,即便您并未与夫人发生矛盾,谣言已起,夫人也会离开的。”在屋外的柯全突然发生,安慰楚云熙。
楚云熙阖上双目,慢慢地平复情绪,继续道:“五年前那个假阴厉便是你的人,是以你知晓孤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根本不担心孤影会因此而被毒死。孤影离去后,你知晓本座定会因此而心智不稳,是以便趁机让温束带他的亲女来给本座下蛊,让本座娶赤凰。”
说到这里,楚云熙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温束早知晓莫孤影是洛雪凰,是以才带与洛雪凰相像的赤凰前来蛊惑他。但温束却不知,他其实早已知晓莫孤影是谁,而他之所以会中蛊,一来是心智不稳,二来是他想不到温束竟然会拿此事骗他,更想不到温束会心存二心。
想了想,楚云熙又接着道:“本座娶亲定会昭告江湖,届时孤影知晓,便会归来。你本欲借本座的手去杀孤影,却没想本座竟然恢复了神智,还与孤影联手。只可惜,我们只引出了温束,不过温束已替你担下了所有的罪名,是以此事本当到此结束。可你因为孤影屡次坏事,便生起杀心,你暗中下药害死了温束与赤凰,成功将罪名嫁祸到了孤影身上,使得本座……”楚云熙顿住了,他实是说不出口自己杀了孤影的话。
“后来,孤影离世,墨夜出走,温阳叛变,行云宫没落,你便可待时机成熟之时,回来接掌本座的势力。呵,想来温阳的叛变你也插了一脚罢,为着让本座尽快心生倦怠离去。”
楚云熙回过身来,双眸里一片阴霾,他狠狠地瞪向那个抿着唇的人,厉声道:“你算计得可真好,我们走的每一步,每一个想法俱都被你算准了,让我们步步落入你的圈套!”
定远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想不到楚云熙竟能将他调查得这么清楚,连他的每一步计划都知道。但他绝不承认楚云熙的聪明,他哂道:“哼,若非甚一活着回来告知你此事,只怕你绝不会料想到是我。”
楚云熙突然放声大笑,“你可知你错在哪么?那便是你不当多此一举地再将温束与赤凰的死嫁祸到孤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