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派弟子均为女性,门下武功当以阴柔为重。可这定绝师太竟能从阴柔的武功衍生出一股刚劲,将其阴阳相合,武功端的高超。
莫孤影暗暗观察了定绝的招式片刻,发觉她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攻守相补,实难在三十招内取胜。
但是她有个很大的缺点,那便是脾气暴躁。这样的人,总是没有几分耐性的。那么他与她磨下去,必有机会寻到一个突破口,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当下,莫孤影便反进为守,招招躲避。
但他错估了定绝。
定绝久久伤他不得,耐性渐渐被磨光了,情急之下,竟朝莫孤影毫无防备的双脚攻去!
“卑鄙!”暗中不知是谁替莫孤影喊了一句。
莫孤影双目圆瞪,满眼凶光。
他甩手一鞭,缠上拂尘,将其越绞越紧,并暗暗与定绝较劲内力。
俩人面目通红,仍不分高下。
定绝心急之下,便出掌朝莫孤影的面目拍去。
莫孤影一掌对上,却觉对方的掌劲虚软无力,瞬时惊觉,暗叹一声糟。
定绝眼见莫孤影上当,便从“凰舞”中抽出拂尘,朝莫孤影的小腿打去,打了个正着。
“唔……”莫孤影低声呻||吟。
“孤影!”远处不知是谁在大喊,夹杂着担忧与怒意。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莫孤影为之一震,是他么,他也来了么?
那我,便更不能输了!
突地一股强烈的杀气袭来,将定绝重重围困,惊得她冷汗连连。
她定了定神,复又朝莫孤影打去,目标仍旧是他的小腿。
莫孤影眸色一黯,做了许多人都不敢做的事。
他左手撑上轮椅的护手,身子一翻,整个人倒立起来,只余一手握着“凰舞”与定绝对打。
场下所有观战的人俱屏住了呼吸,心都提了起来。每一个人都已被那个倒立的赤色身影所深深吸引。
倒立对打,那是在赌,赌自己的命。
若莫孤影的左手臂力不足,若他的轮椅一滑,若他的防守不济,那么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莫孤影的左手已有些许的颤抖,可他依旧强行灌输内力至左手,生生稳住自己的身子与轮椅。
因为,他绝不容许自己的缺陷成为他的致命伤,他绝不容许自己输!
定绝师太也被莫孤影的打法所震撼了,她本性并不坏,只是性子一急,便会做出违反常理之事。
看着莫孤影那因血液倒流已有些苍白的脸色,一向好强的她竟生出一股愧疚与钦佩之情。
但她亦非轻易认输之辈,当下虽不再攻击莫孤影的腿,但仍招招狠辣地攻击莫孤影。
莫孤影眼见对方不再攻击自己的腿,但仍不敢放松警惕,依旧左手撑着护手,保持倒立。
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得可怕,血液倒流的恶心感让他直想作呕,可他一直坚持,再坚持。
直待对打到第二十七招时,他方将手中的“凰舞”送至定绝的脖颈处。
定绝的嘴张了又张,终于缓缓开口:“贫尼输了。”
一句话,让莫孤影泄下了所有的力气。他放回身子,瘫软在轮椅上,捂着嘴一个劲地猛咳,其咳声之烈,似欲将肠子咳出来般,让闻者心疼。
在这般艰难的情状下,与两名高手对打,他的内力已耗得差不多了。
但他清咳过后,便缓了缓气,仍旧一脸坚定地望着场下众人:“尚有何人指教?”
不知为何,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看到莫孤影那搏命似的打法,与他坚定的目光,大多数人对他由先前的嘲讽转为了钦佩。
许多人自问武功比不上智信与定绝,自也不会前去挑战。若过多人挑战一人,那便是为着耗尽那人的体力了,如此,自是被江湖人所不齿的。
面对着嘲讽,他淡然;
面对着凶险,他定然。
许多人已不知如何表达他们对莫孤影这人的看法了,也许,从他们心底滋生的那种情感,唤作佩服。
他没有过多的王者之气,却有一种独特的气势,让人不禁臣服。
“尚有何人?”莫孤影鼓足内劲,中气十足地喊道。
叶凭生沉思片刻,便迈出了脚步。
但——
“有!”一道带着慵懒的声音从众人后方响起。
只见眼前一花,一道金色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莫孤影所处的台上。
“是你?”看到来人,莫孤影惊愕道。
“是我。”“唰”地一声打开了铁骨扇,轻摇两下。
“你也要与我对打么?”莫孤影苦涩地道,“那请赐教。”
“不。我不打。”
“那你……”
悠悠一笑,单膝下跪,鼓足内力,对着莫孤影喊道:“我牵机楼楼主楼玉茗今生从未钦佩过他人,臣服过他人,但此刻,我钦佩你,愿奉你——莫孤影为武林盟主,携我牵机楼所有下属,臣服你之下!”
“玉茗你……”莫孤影浑身一震,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惊。
楼玉茗笑笑转身,面对着台下众人,“方才莫孤影的表现诸位也已看到。论道义,他宽容大度,容忍你们对他的歧视与侮辱;论武功,他孤身连连战败两位武林高手,甚至化险为夷;论地位,他乃前任武林盟主之子,现任的莫府府主。当今武林尚有何人比他更适合继任盟主之位?如若真有此人,我牵机楼必要探个究竟。”
语末的语气有些低沉。
众人原先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