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边走!”叶凭生在墨夜的掩护下回身甩手大喊。
众人边格挡山石边加快了脚步。
他们穿梭在乱石烟尘中,挣扎在生死一线间。
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叶凭生口中所说的密道。
奔跑了数里,叶凭生带他们来到了一山脚的隐蔽处。
叶凭生踢开脚边的石块,蹲下|身,在那处周围的草丛里四处摸索。
“快!”有人急急催促,此话刚落,一声惨叫,落石已砸穿了那人的脑袋。
“在哪?在哪?机关在哪?”愈是紧急的时刻,素来沉稳的叶凭生愈是紧张得发抖。
耳边传来愈来愈多的惨叫声,叶凭生的脸已惨白得可怕,他的牙齿在不停地咯咯打颤。
在哪,机关在哪,他竟然找不到了!
一双素手凑到了他的旁边,快速地拨开丛生的杂草,一同寻找起来。
“在这!”手的主人——华采英欣喜地喊道。
素手一转,机关开启。一道狭小的门在机关的旁边,自下而上缓缓打开来。
众人皆面露喜色,有地方可避,他们有救了!
每一个人都激动地喊出声,争先恐后地抢着进门。
可是门口十分狭小,仅能容两人通过。
大家急着避难保命的结果,便是有人为了早点进密道而与他人大打出手。
密道外山石仍旧滑落,而却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在此私斗。究竟是要保命还是送命!
“唰”一剑冷光晃过众人的双眼,最先大打出手的两人,头颅顷刻离身,血尚未迸出便凝成冰花!
所有人的呼吸瞬间都停止了,正打斗中的人身子一僵,便这么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不敢再动。
楚云熙深冷的眸里凝着嗜血的光,他朝天大吼一声,宛如狮王咆哮,震天动地,便是那山上的巨响也湮没在他的怒吼声中。
他身聚全力,提件朝天一划,数块落石顷刻碎成小块石屑,砸向众人。
每一个人都如死了一般,定定地睁大双眼看着狂怒的楚云熙,任碎石屑砸伤身体,划破肌肤,也不敢有所动作。
这是王者的愤怒,可怕,惊人!
“老弱妇孺先进。”楚云熙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在这寒天里显得更为彻骨冰冷。
所有人都重重地咽了口唾沫,默不作声,开始有秩序地一个个地进门去,而未进门的便在后面护着前面进门的人。
第一次,来自不同门派的人能合作得如此默契,如此有序。
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一直在他们身后掩护的男人,一个不禁让人虔诚跪伏的王!
楚云熙已打红了眼,碎石擦伤了他□的肌肤,头上也流出了猩红的鲜血。
可他不能停,纵使他的内力将尽,他也不能停!
在外边的人愈来愈少,可滚落的山石却愈来愈多!
“宫主!”当外头只剩楚云熙几人时,温阳高喊。
“进去!”楚云熙一掌打开温阳头顶的山石。
“不!”温阳执意不肯先进。
“快进!”已进入密道的玉十娘喝道。
一旁的墨夜脸色一沉,一手挡石,一手拽起温阳,将他扔进密道内,自己随后也跟着冲了进去。待入密道后,墨夜便回身朝楚云熙点头。
楚云熙明了,仰头大吼,运起仅剩的内力,祭起“素心诀”最高重,凝起空气中的水汽。
雾天水汽甚多,水汽很快便凝成大片的冰晶。见物即凝冰的寒气使得落石下滑的趋势渐缓,周围凝起的冰晶随即将那些落石击溃。
楚云熙的内力已所剩无几,凝晶的情况支撑不了多久。
但他所争的便是这一瞬的时间!
他急冲向密道口的机关,左手一转,关闭机关。
他人则在门下关的一瞬间翻身滚入。
轰!滚入的一瞬,功力一滞,凝结的山石又急急滑落,门未来得及关上便直冲门内而入,快得让滚地的楚云熙来不及震开!
“噗”——
巨大的山石携着强烈的落势击在楚云熙身上,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宫主!”温阳嘶声大喊,急忙跑上前去震开那些山石。
“咚”,门终于关上,他们安全了。
楚云熙慢慢地撑起半身,单膝跪地,用力地甩开了欲搀扶他的温阳。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得可怕。紧咬的双唇流出一抹血迹。长发因汗湿而紧贴在两颊,凌乱不堪。唯有那双眸,异常的清亮,流露出不屈服的模样。
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渍,颤抖着身子,以“云水”撑地,挣扎了几下,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他强忍着剧烈的痛楚,一步一步走回门口,凝起功力,结出一堵厚厚的冰墙,防止山石破洞而入。
门外的声响仍旧未歇,脚下的地仍在震动。
可这些远不及众人心中的震撼。
每一个人看楚云熙的眼神都变了。
没有仇视,没有嫉恨,只余感激,感动与佩服。
在这生死之刻,黑道之人援手相助,而白道之人却互相残杀。
何为正,何为邪?
何谓白道,何谓黑道?
其实天下武林俱是一家,无谓正邪,无谓黑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多谢楚……”
楚云熙挥手打断了智信大师的话,紧抿着唇,冰冷深沉的眸扫视了众人一眼。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一脸土灰,满身烟尘,双眼暗淡无光。
只可惜——
他眼里狠戾的杀气如一把冰刃,将叶凭生的身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