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凭生捋了捋须,点点头,“当初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们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找不到机关,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兴许我能找着呢。”莫孤影让小云放他到凳子上,悠闲地道。
“那最好不过了。”
“不过嘛,叶庄主,你仍是不打算将被关的原因告知么?”莫孤影一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支起颔来。
“这与我们出去有何关系?”叶凭生的声音沉了沉。
“有。这关系到我们的交易问题,”莫孤影笑了笑,“况且,我想知道莫裘天究竟想做什么。”
“夫君,与他有何关系。”华采英惊道。
“关系可大了,若无估错,关叶庄主进来的必是莫裘天罢。若是假扮之人,他怎会有此闲心将远在江随之人关到扬都来,”莫孤影挑了挑眉,“叶庄主,何不将事实和盘托出,也让她看清自家夫君的真面目。”
“你到底想要什么?”叶凭生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双拳紧握,身子略微有些发抖。
“我助你们出去,你们替我开罪,仅此而已。”
“开罪?”
“这事儿后面再与你们说。不妨告诉你们,机关我已找到。”
“机关在哪!”华采英眼中一亮,急道。
“莫急,叶庄主,你意下如何?”莫孤影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悠闲地轻笑。
叶凭生深深地看了华采英一眼,抿了抿唇,似痛下了决心,缓缓地开口道:“此事,得由六年前开始说起……” 当下叶凭生便将他与莫裘天的合作尽数托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每个人的神色都在不断变化着。
莫孤影一直保持着一副闲适地支颔状,但他搭在膝上的右手已由先前的扣指敲击变成了紧握成拳。
而华采英则是瞠目结舌,她感觉天瞬间塌了下来,推倒了她多年的信任,击溃了她心里的防线。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夫君在江湖上是个令人敬仰的英雄,在莫府里是个疼妻爱儿的好丈夫。可熟料事实竟如此残酷,他非但不是英雄,还是个大恶人。不但暗中谋害数人乃至妄图谋朝篡位,还牺牲亲儿的名誉来满足自己欲念。这样的巨大转变,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知晓我为何从不唤他父亲么?”莫孤影放下了支颔的手,冷冷地道。
华采英的两眼异常空洞,她不自觉地摇头,断断续续地道:“不……不要说,我……不想知道。”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莫孤影要说的,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会将她最后的防线击溃。
莫孤影笑了,他的笑很凄凉,很悲伤,“知晓为什么会有我么?你以为是我娘勾引莫裘天的么?不,你错了,大错特错,是你的夫君强占了我娘,才有我的。可是他完事后便跑了,不见了踪影,徒留我娘一人,留在烟花之地。后来有了我后,娘她为了生育我养育我,便做起了皮肉生意。你也是女人,你知道我娘有多痛么?你能想象我和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不……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华采英眼里满含泪水,她可以骗自己,骗自己莫裘天虽然利用了自己的亲儿,但他还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可是,莫孤影却一次次地将她心底的希望击溃,让她的心伤痕累累。
莫孤影看到华采英的泪颜,也不忍心了,她终归只是一个嫁错了丈夫的女人,一切罪孽与她无关。
“罢了,到此为止,”莫孤影放下支颔的手,收起了慵懒闲适的表情。
他定定地望着叶凭生,黑眸里渐渐泛起浪涌,幽深得似欲将人吸进去一般。
“唰”,“凰舞”携着强烈的杀气,直朝叶凭生的咽喉刺去。
可惜——
“唔,手太短了。罢了。”
那泛着银光的剑尖在叶凭生咽喉前三寸停了下来,无法再往前了。
叶凭生武功尽失,莫孤影的剑速又相当的快,当他反应过来之时剑已停下了。
“贤侄,何意?”叶凭生咽了咽口唾沫,疑惑道。
莫孤影出剑的速度相当的快,若非他腿不便,只怕自己早已到阎罗殿了。想到自己已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叶凭生便打寒颤起来。
现在他还不能死,在他未见到儿子时,他还舍不得死。
缓缓地收回剑,莫孤影抚着“凰舞”的片羽,幽幽地道:“你害死云熙双亲的仇,便由云熙他亲自来报罢。”
叶凭生一愣,垂下了满含愧疚之色的眼。
“好了,小云抱我去寻机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