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迷谍香>106阴阳错换

“范相觉得,该如何处置?”

嬴淮极想撇清从舟之嫌,但也只能推诿道,“此事蹊跷,多年前的事或许已难查证花落无踪蝶梦双栖。”

但王稽一拢袖又道,“此事千真万确。当年微臣曾派暗间潜伏于虞从舟身侧,她亲眼见他梳拢魏臣须贾,密谋将私通齐国的罪名栽赃与范相,以绝隐患。”

江妍当年,真的把他的每字每句、都一一报与秦人的么?虞从舟疏冷的心里又多了一道冰痕。

“好个尽绝后路,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寡人绝不会饶过你。”秦王见他已是默认,一拍案道,“既然是范相的仇家,寡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就算是魏国相邦、寡人也要翻开赵魏二国将他挖出来,如今、真凶原来竟是赵国虞卿,寡人亦会为范相做主。”

嬴淮深深一闭眼,不知这死结要如何去解。

“将他押下去,明日,寡人亲自监斩。”

从舟被侍卫拖起。他并无惧意、只是盯着秦王的双眼、又一字一顿地恳求道,“还请秦王放了平原君。”

“秦赵向来交好,寡人只是想替范相复仇,自然会送平原君安然返赵。”

而朝堂百臣中、公子市逆着殿外阳光,看着虞从舟被押下的背影,忽而想起什么、目光愈加沉冷

……

秦宫地牢,一片冥寒。

一个红衣女子托着茶盘走下地牢。她略带英气的妆容非常美艳醒神,一身宫中近侍的明媚红装令她更显挺拔,与牢中幽寂立成鲜明反差。

她走过几格牢室,空空荡荡并未囚人,她心中略微起疑,不知道公子市差她将茶盘送与何人。

转过一弯,她看见角落的囚室里押着一个白衣囚犯,那人垂首跪立着,似乎早已陷入昏沉,只是双臂被链锁缠绑、拴束在墙上,所以并未倒伏在地。

她遥遥望见,手指已忍不住微微颤抖,那人一头微卷长发泻在肩旁,隐隐仍散着光华,虽一身囚锁、卑微入尘,但身姿铮立、并未输了傲骨。

手中的颤抖愈发难控,茶盏在盘托上臻臻晃响。她顿时一回神,直觉此处相逢、只怕另是一场陷阱。她压下情念,立刻强压身上颤抖,摒着呼吸静静立稳。

但那点茶盏相碰的脆声、已令从舟渐渐有些清醒。他微微睁开眼,却在那一瞬间、闻见幽幽百合花香…

…那错落三生、以为永世难寻的伊人香气。

他蓦然抬首,一记急喘令他全然醒透。不须要寻觅,那一瞬间他已对上她的双眼,不敢置信竟在临别之际还能见此回光一照。

幽牢之中一片肃杀,唯有红衣艳唇的她,犹如霞中桃花,颠倒冗世韶华。

似乎前生后世压抑下的刻心恋想、都在这一刻倾闸泄下,情如潮涌、将他的心悬至飞腾浪尖。

“窈儿……”

破浪而出的,竟然只是这咽声一唤,似乎在心中喊过千遍万遍、这个名字便从此刻进心房,极难唤出声形,强推出喉、一声声已带着心窍残血。

楚姜窈立在从舟面前,强忍心绪,不让面上有一丝表情。公子市既然诓她来此,必非偶然,只怕此时牢中还有他人静观。

虞从舟嗔痴一笑尚未涌上眼梢,但见姜窈冷冷望着他、似有仇隙,他心中遽然一冷,难道、又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低下头含咬嘴唇,牙关一使力,唇瓣尽碎、鲜血溢出、疼痛瑟骨,但他却狂喜般抬眸、纯纯漾笑,带着浅浅泣喘喜悦道,

“不是梦,这不是梦!窈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说到此处,泪水无边漫溢,再说不出别的。

原来天亦有情、命亦有恩,他的窈儿还在人世、不曾消失!

他失控地跪行两步,想向姜窈靠近些许,但枷锁啶咛作响、拴住他双臂令他全无自由。

明知无解,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几分,但只是令身上留下浅浅深深地瘀痕。

他此时方恨这千般束缚、万般难舍,原以为、早已心死如沉冰,狱中、笼中、链中都是一样,但原来、有窈儿在的地方,他还是渴望哪怕一线生机。

挣扎得失了力气,他静静地死了心,隔着囚栅默默仰望姜窈,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存了一丝盼想、盼她能向他走近几分,哪怕只是半尺几寸……

但姜窈只是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神色冰冷地睨看着他。

难道窈儿又不记得他了?

若真如此,也好……他原本、也只剩一天的时间了。记得他、也只是徒添离殇。

他便不再说话。趁着最后的时光,他痴痴看着姜窈的脸。从未见过她飒爽红装、束腰戎服,那份夹杂着妩媚的英气、令他刹那间向往起与她纵马坝上、飞驰瀑中。

以前看惯了她素妆淡袄、清新相随,此时此间,她美的这般耀眼直率,不觉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她嬉笑的那一句“小媚贻情”。

从舟忽然觉得很幸运,虽然身陷囹圄,但竟然最后一眼、是她。知她一切安好、见她美得比从前更醒目动人,他不知不觉染着情动的笑意、喃喃自语,

“上天待我,真的很厚……原以为要历三世劫难、赎尽债孽,才能求得再见你一面,没想到今生还未了断,就已经许我见到你了…”

楚姜窈不堪这声声入耳、险些就要把持不住,她强抑着心中潮涌,决然转身向牢外走去老兵。这场狱中相逢必有蹊跷,她不可在此久留。

虞从舟眼睁睁看着她远远离去,经年重逢、却又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他隔着囚栅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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