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若容兰’果真能迷糊人的神志,就连向来厌恶她的樊大头都会对她满眼冒星、把她幻想成心底里深藏的那个人……她虽料到会有事发生,但被他如此一抱,双腿生痛,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这边她的舞姿嘎然而止,那边平原君兴致骤跌,满脸恼意地冲到堂中央,双手揪住樊大头的衣衫,将他一把横掷出去。樊大头哭得正酣,也未留神,被平原君一摔、大头正好磕在柱子上,暂时晕了过去。
“我的虞卿,谁人敢抱?!”平原君凝住姜窈、眸中一往情深。但这一声吼,着实将她吓得不轻。没料到“若容兰”功力之大,居然还能教人把女的都看作男的?!
平原君眼中润泽有光、将一双眼瞳染成淡墨。他缓缓靠近她,深情难禁、双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搂在怀中。这一搂、令姜窈失控喊道,“平原君你弄错了!”
他热烫的嘴唇划过她的耳廓,呢喃道,“从舟,世人皆可说我错,你不可以。若情也是错误,难道我们只能被礼教束缚、只剩为忠孝辛苦?!”
楚姜窈被他搂得越紧,越是浑身打颤,平原君怀中感知、心中哀凉,“从舟,我心我意,难道你今日方知?你退你避,可是因你心中、只有王命王恩?”
楚姜窈被骇得委实不轻,正不知该如何解此尴尬,忽有一人疾步走来、一把将平原君扯开,喊了声,“平原君你醉了!”
平原君心头恼怒,叫道“我没醉!”,正待驳开他,却定睛一看,那人也是从舟。怎么眼前忽然出现两个从舟,一个眼中生涟,一个英武霸气,难道自己真的醉得那么厉害……他忽然便没了说辞。
虞从舟乘他一呆之间,起手握住姜窈的手腕,拉着她转身跑出厅门。
柔荑在握,他不觉心旌摇曳,脑海中闪过一种欲念。他绕开众人喧嚣的前园,只拉着她一气奔至后园。
一路清风拂面,二人衣裾摩挲。脚下如蹬蕖莲,身侧暗萦淡香。恍惚间,他心中快乐、仿佛重回少年、又似飘腾于云端。
奔至湖边假山,他听见她娇喘连连,忽然心中沸腾,猛一转身、按上她肩胛、将她压在假山石壁上。
楚姜窈见他眼中流光溢彩,顾盼间、透露深情寸心。她料得“若兰香”药力已起,心中又羡又哀,原来从舟看姐姐的眼神是如此情深意浓。
他抚摸着她额边的发线,和眼角的翘弯,又顺着她脸庞摸上她右颊甜甜的泉窝。她在他眼中,仿佛一个泉水凝成的小精灵,叮咚多幻,清灵有致。
他忍不住呢喃,“今夜,你真的很美。”
姜窈怔怔看着他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素淡无妆,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怜瞳中人,可惜不是她。
她不再唤他为哥哥,试探地说了声,“从舟?”姐姐从前应是这样唤他的吧。
果然他喉间轻‘嗯’一声,一张如玉俊脸渐渐贴近她眼前。他没有说话,柔软的唇忽然触及她的鼻尖,一烫一凉之间,激起他心中眷爱。
他的唇轻轻摩挲着她鼻子的轮廓,不忍重,不舍轻。他心中挣扎,自知自己太过越矩,但她就在眼前,令他胸膛发热、让他无法放弃这一刻。
他终是一闭眼,抵住她红唇的吸引,将她珍爱地搂入怀中,滚烫双唇熨吻在她额头。
姜窈身上一颤,他从前就是这样亲吻姐姐的额间的吧?每一个动作都那样温柔,气息间满是宠溺,让人在他臂弯中瞬间酥软……他也曾吻过真实的自己,但每次都如猎如狩、带怒带忿,令她脸颊生痛、令她惶恐窒息。
她闭了眼,他怀中便是仙境,即使是她偷来的温暖,沉溺一刻胜过人间十年。
他微微松开怀抱,低头凝视着她莹润的眸子。她鼓起勇气问道,
“从舟,王上会派谁去解石匣之围呢?”
她是在担心他吗?虞从舟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她脸庞圆润的弧线。
见他并不介意她问这些,楚姜窈心下放松,继续问道,“不会让你去吧?是不是,会让赵奢将军去?他会带很多兵马么?会从占峰走,还是取道西昂?”
虞从舟沸腾的目光忽然好似撞入冰山冷石,蒸腾遽散的热气携走心中明灭的一种希望。他凝眉厉目、眼光幽邃,狠戾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姜窈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他对姐姐不是向来予取予求的么…她只好缓了缓神情说,“我只是、有些好奇。”
他愤怒地喝问道,“楚姜窈,你究竟想做什么?!别忘了我的警告!”
“我…你…”这一喝、楚姜窈惊得发呆,怎么他还是把她当作楚姜窈、而不是楚江妍?那还怎么可能告诉她那些军机要务呢。她心中叫苦,明明樊大头、平原君都中了‘若容兰’的药力,怎么偏偏从舟还清醒呢?她想起那兰香只对饮过酒的人才有作用,轻声试探一句,
“你方才、没有喝酒?”
她为何这么问?虞从舟心底一股凉意漫至脊骨,他想起刚才酒过三巡之后,的确忽然心神荡漾,热血扩张,尤其当她堂中起舞、又被赵胜搂住时,他心如碳灼、欲念沸燃。难道,竟是因为她在酒里动了手脚?
他的眼神且悲且恨,紧紧摄住她的眸子,一息难耐,“楚姜窈!你、你居然给我酒里下mí_yào?!就为了问那些问题??”
他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