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骞岭城,虞从舟故意晚了一个时辰再去地牢网游之天下无双。或许让她看清刑室内满室的刑具、心中有了警慑、她就会先心怯三分。
他走下地牢,看见她微蜷着身体,一肩靠着刑室的一面灰墙、侧身跪坐着。她侧脸贴着墙壁,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地在发抖,因为绞着她双手的铁链子在她背后不时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楚姜窈听到他与一干人等走下楼梯的声音,蓦然转过头。虞从舟便刻意以寒戾的眼神与她相对。他看见她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拉住脚踝上的铐链,以为那样可以借一点力来镇静自己。
虞从舟长袍拂地,随步履一起一沉间,翻惹寒风。他一直走到她面前、略微弯了腰,凝着她的眼睛冷冷说,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惜,等不到你坦诚相对。你只是愈发心无顾忌。”
楚姜窈嘴唇发抖,缩在石墙边说,“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狭荣道之行,是我故意让你听见的。你帮了我一个忙、也让我对你彻底的失望。”虞从舟的眼光如井中的水,没有波澜,却深不见底。
她的泪水倏忽涌上,但颤抖地停留在眼眶里、没有落下。原来从舟一直都在怀疑她、认定是她泄露了虞军的秘密行踪。
“我…我没有走漏消息,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我没有走漏消息…”她心酸地摇着头。
“障眼法!”杜宾在一旁淡淡说。
到了这时,她还在扮演无辜,从舟仰身苦笑一声,睨看她道,“你和我们一起……那小盾牌呢?那日到了骞岭之后,就再未见过他了。”
“他…”姜窈此时百口莫辩。她如何能说,数日来、她把一个男子一直绑在自己帐内?
“他去了哪儿?!”樊大头在一旁吼道。
“他…我不知道…”姜窈终是垂了头。
“没有内奸会自己乖乖认!俺就帮你松松口!”
樊大头早已失了耐心,他一把揪起楚姜窈,拖过数尺,扔在刑房中央,回身从鞭架上抽出一根,狠力地抽打在她身上校园全能高手。她趴在地上不敢喊痛,身体却止不住随他的鞭笞微抖。
数鞭之后,樊大头见她脖颈、手臂上只不过被抽出红痕,骂骂咧咧地又转身换了根硬鞭子,这一鞭下去,立时见效,她终于忍不住叫出一声。鞭力将她衣裳割破,霎时皮肉翻绽。她猛地一转头把脸深深地埋在石板地上薄薄一层枯草茎中,呜咽声渐被压抑。
看不见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但些微的呜咽已使樊大头酷性大发。她的右臂、右背上划上一道又一道深红色的血口。她双手紧紧扯着腕上那条短短的铐链,肩背急促起伏,发出艰难喘息的声音。
樊大头一收鞭,喝道,“到底说不说!”
她没有反应,脸仍自埋在草茎中。樊大头一步上前,拽起她上身,她低着头,闭着眼,嘴里还紧咬着几根枯草。
樊大头又是一阵猛晃逼喝,她慢慢松了口,枯草摇摇摆摆飘落地上。
她侧头看向从舟,嘴唇张翕、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整句来。
她真的要招了么?虞从舟反而心头一紧,若她承认是伏间、那便是五马分尸的死罪,他到底该如何处置……
她忍住痛咽了口口水,努力地想大声一点,但嗓子里迸破出来的声音还是又哑又拙,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你,信我。”
这话在虞从舟听来竟如此熟悉。他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她不是,她不是的,信她…”但一波一波的变更,将他的失望愈发推至风口浪尖。他没有音调地重复道,
“‘信你…你真的不是’?你当真敢说你不是暗间?!”
楚姜窈心似沉冰,的确,她有什么资格让他相信自己?她分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暗间,一个害过他的人,一个连血液都沾着无间道苦秽的人。
她无言以对。
他心字成灰。
杜宾立于一旁,盯着她缓缓说,
“若你不是暗间,那时在狭荣道中、伏兵未出之时,为何只有你一人早已知情、不敢前行?!”
这一句审问、令楚姜窈再也无法辩解。她垂下头、瑟瑟地闭了眼。杜宾道,
“因为消息就是你泄露的,因为你早就知道秦兵的埋伏之处!”
楚姜窈开不了口。难道这算是默认?!虞从舟霍然站起,冲到她身边,一把将她从樊大头手中揪过,心痛地喊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卖国投敌?!为什么!蝼蚁尚迷途知返,你到底何时才能醒悟!”
她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滑落,一尺的距离、她看着他的眼睛、却无话可说。她用力一闭眼,强自忍住不再哭,对自己暗说,
‘不许哭,不要哭,你哭起来像东施效颦,只会更令人厌恶。’
从舟见她闭了眼、根本不肯看向他,手中一抖、再无气力。她的衣服从他手中滑脱,她又摔落在石板地上。
樊大头哼了一声说,“内奸岂能指望他们自己醒悟!”
樊大头话落手起,数鞭又砸下。他力气甚大,伤上叠伤,令她浑身颤栗,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发烫刺痛。樊大头见她没有像平常囚犯那样、随他鞭力在地上翻滚逃爬,只是一直以右臂、右背扛刑,显然是左臂的箭伤之处仍然吃痛,她害怕鞭子会打在她的箭伤上。
虞从舟被一种莫明的压力钉在石板地上,眼前光影似乎尽被血红浸染,心痛入魔。他紧紧捏着腰带上悬的一枚硬玉,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