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迷谍香>67雨后绸缪

范雎驾着竹屋外马车带小令箭离开网游之天下无双。从舟看车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黑色密林中,苦涩无力地闭了眼。

视线黯淡,方觉双膝早已痛若针刺,麻若朽木。可能是这场大雨湿气太重,膝患又如蛊虫发作。

从舟耳边却不自觉地想起姜窈当初清灵温暖声音,“是不是刚才地牢里太阴湿了,风湿又犯了?”

他喉咙一酸,这世上除了叶医傅,姜窈是唯一一个察觉他膝痛顽疾人。他还记得她撕下自己裙子包裹在他膝上,他还记得她那时寻来那头驴子。哥哥斥问对,若她是敌人,可曾对他残忍?

膝痛…地牢…虞从舟混沌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日在地牢里、从她怀中掉落那一对护膝。那是……给他?

他翻身上马,驰回骞泠。再入地牢时,阴湿之气扑面而来,双膝更如错骨般疼痛。他扶墙走进刑室,地上还残留着姜窈血。在墙脚,他看见那对护膝。

拾进手中,虽然已被撕得残破不堪,但仍然触感柔软,带着蓬松暖意。此时细看那黑白参杂纤维,似乎是她在秦国山岭上顽皮地剪下牦牛毛。那时她挑着眉笑道,“有用哒,等弄好了再告诉。”

她那时便想编一对护膝给他、让他不再受寒犯疾?昨日却一字未提……但是当时,就算她说了,又会改变他怀疑吗?

是那竹签之刑太酷栗,让她不敢再惹一丝‘感情签’之嫌校园全能高手。虽然她说,除了感情签、她早就一无所有。

他忍着酸哽把护膝揉进袖中,起身时,看见那根被他扔进枯草堆中她银色软剑。他也将它盘起,别在腰带上

……

三日后,晁也回报、已找到范雎下落,他住在蒲水镇一座郑氏空宅中,看样子、是想等小令箭有些好转,便入秦。

虞从舟命杜宾监管全军,自己与晁也不着痕迹地离开骞泠,向蒲水镇而去。

入夜微凉。虞从舟轻身腾跃,翻进郑宅时,见书房华灯明亮,房门大开,范雎端坐案边,读着一卷文书。

他走到书房门口,范雎嘴角牵了一抹冷笑,抬眼看了看他。全无惊讶,似乎在等他来到。

虞从舟吐了口气,也并未打算藏匿。他立在阶下,说,“哥哥,姜窈她…好一些么?”

“不是就怕她不死、吊完绞刑、又施杖刑么?今日怎又生了慈悲?”范雎眼神幽幽转转,并不锋利,说出来话却字字如箭。

虞从舟定在原地,无语向问。但看见范雎悠适神态,他猜想姜窈应脱离了极险。

“、不能带她去秦国。”从舟沉声道。

“她早已死在杖下。此刻,有何资格同说‘不能’?”

虞从舟气息翻腾,语速渐快,“她若真是秦国死士,如今任务未成、身份暴露,秦人怎会留她性命?”

“她生死做主!”范雎腾地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剜了他一眼,

“自不会让她、像在身边时那般,落得个‘救人反被毙’下场!”

范雎转身向窗边走去,看着窗外明月,负手而立,“何况,不是至今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秦国暗人么?”

虞从舟一瞬间语塞,紧扣双唇,范雎句句戳中他痛处,半响,他方转圜道,

“若她不是秦国死士…那她是赵人!赵国是她家,她哪里都不能去。”

范雎抚掌笑道,“好个‘赵国为家’!若每个人都有这么温暖‘家’,这世上又何须敌人?”

虞从舟一时间竟双手发软,长剑在他手中悚悚颤抖。

二人相视对立,落默为境,将一门内外,站成沉浮两界。

虞从舟看向青黑夜空,见月上亥时,心知晁也等人应该已经得手。他心里明白,自从知道范雎是兄长后、便再也说不过范雎,只得一低首,向范雎道,

“哥哥,想带她回赵国。不是要应允,只是…”虞从舟压了语音,“…想到长幼尊卑,向禀知一声。”说罢,他也不等答,转身便离去,不敢再看范雎一眼。

对从舟势在必得性格,范雎也有几分了然于心,听他这般说了,竟也不惊讶,依然闲适地倚在窗边,“是亲自下令杖毙她,待她醒来,觉得当真留得住她?”

虞从舟在小径上一顿脚步,眉眼之间像折了骨翼风筝、悲沮绸缪。

好在哥哥瞧不见,虞从舟强自稳住声线、低沉应道,

“自会还她。”

说罢他紧紧握住剑柄,稳定身形,依然大步流星走出郑宅。

虞从舟走得远了,郑安平绕出门帘,走至范雎身后说,“公子,您真不带小令箭入秦了么?”

“看从舟这幅心神…小令箭在他身边此时应该是安全。”范雎双眉深锁,重重心事此时才翻涌而出。

“公子在担心什么?是怕王上…”

“不是怕王上,更不是怕王稽。只是…

“命寡福,只怕会拖累了她……”

范雎扶额一叹,语音愈发轻了,

“从前以为小令箭真是赵国人。但如今看来,她似乎瞒了许多。从舟说没有错,小令箭若真是逆了军命秦间,一旦入秦、定是凶多吉少。”

他抬头望月,眸光比夜色更凉,

“何况,有从舟照顾她,才好去替她寻解药,她剩时间不多了…”

……

再次回到邯郸,已是初夏季节。虞从舟在虞府东北边巷市中秘密地置了个小宅子。那宅子名叫“弥叠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姜窈会喜欢这个名字。

虞府中人只道公子怕热,整日都待在半醒楼中,因那儿地势高、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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