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迷谍香>81远交近攻
事国事。

此时他只怕失了范雎、便天下远手,似乎百年兵书、不及眼前一人。

两人在牢室中彻夜畅谈,狱火当烛、热血当歌。

又谁可料,这狱中一番对话,已定秦国百年天下

...

夜过三更,秦王亲信果真从范雎的马鞍下寻回了一卷密信和一枚玉符,传至狱中呈给秦王。

秦王细看之下,那密信与他的字迹极像、但仍然稍带娟秀。

而那兵符的雕功无与伦比、巧夺天工、竟似乎比他自己那枚更加逼真,若非所用之玉并非皇家极品,他甚至要以为是当年失传了的那枚真兵符又重现天下。

至此秦王的怀疑全然转嫁到宁妃身上,他盛怒难抑,“彻查宁妃寝宫!立刻将宁妃与她侍卫一并收押天牢!”

秦王转身望向范雎,“既然真相如此,那日在刑堂上,你为何不说与寡人知?”

“那日人多纷杂,不便细说。况且...”范雎静默一笑,眼神中似乎多了丝撩人的隐衷,

“若王上不信我,我不需要得信他人。”

秦王微微一怔,心弦若拨...懵懵中又听范雎道,

“加之宁妃之事如何处置、本就是王上的家务事。雎不想由魏冉裁决、伤了王上的颜面。”

秦王愈加欣赏他的细腻心思,反而替他更多寻了借口,“所以你藏下宁妃所刻的这枚假兵符,也是怕倘若他人知晓、将来或许效仿宁妃,篆刻假符以乱军纪?”

范雎爽朗而笑,“雎明知符假,仍以假乱真、号令三军......雎便是违乱军纪的第一罪人。”

“乱得好!寡人生于乱世,做这傀儡君王也已经二十多年。不乱不得生机,不乱无有契机!

“不过你这一介文臣,竟然仅以口舌之利,便能凭着一枚假兵符令那些武将都信了你!”

秦王眼神激赏,范雎哂笑低眉,

“他们不信。所以我令快刀手立斩其中一名,其余的便立刻信服了。”

“你果真是个狠角儿!”

范雎容色简蔚、笑意清泠,“再狠也没有魏冉狠。我是为王上图疆土,他是为自己图王土。”

两人对视一笑,越说越觉得投机,秦王忽然感慨道,

“攘外难、平内也难。雎可有何良策,能令寡人摆脱宫中朝中的傀儡之境?”

这终于问到范雎心中积血最深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伏跪在地、凛声道,

“若要雎真心相答,唯有一路可循:杀公子市、废宣太后、贬逐魏冉。”

秦王全然未料范雎竟说得如此直截了当。那毕竟是他的胞弟、生母、和母舅,更何况、每一个都是秦国权势中天之人。

范雎不待丝毫犹豫、又道,“王室之事,犹如百年老树,若枝叶繁密、必定外强中干,主杆日益负重、却反而杆形难现、主神难聚。王上要使自己主干强势、必须削枝、方能固杆。”

“固干削枝”、这四个字果然深深打动秦王,那似乎是他盼望多年、又始终想不清、不敢想的事。范雎见秦王神思游离恍惚,即刻俯首更低、虔诚道,

“臣明白,臣今日所言,是匡君王行忤逆之事、更是置尖刺于皇家骨肉之间。但若王上信臣、用臣之言,必定有益于秦国。

“至于臣…即使今日言之于前,明日伏诛于后,也在所不辞。**”

范雎语带怆然,而每一个字又极具定力。秦王立刻被他的情绪感染、急忙扶起他低跪之身、卸下最后一丝防备,向他询问可行之计。

“离间。”范雎吐出两个字,“王上也是宣太后的亲子,只不过少年时被送去燕国为质子、疏远了母子之情。如今只要让宣太后相信、公子市有了反心、早已出乎她的控制,她必定不会再亲睐他,王上便可寻机会绝了公子市的王储之位,甚至、杀他以绝后患...无论如何,对此三人、离间之后再各个击破、便容易很多。”

君臣二人正商议着,侍官传来急报,“宁妃被押至天牢的路上、夺了宫卫的短刀,已割颈自尽了。她宫里那侍卫亦触墙自绝。”

秦王对范雎之辞愈加深信不疑,“原来最深的暗间,真的就在寡人身边!”

范雎暗暗庆幸、又算准了这一回,宁妃果然是赵王安插在秦王身边的暗间。他不过捏造了一些伪证,就足以令她忧惧受刑逼供之余、会牵连他人,居然自尽以绝后患。

赵人刚烈、秦人硬骨*,果然箴言。

“以后朝中诸事,寡人必相问于你。”他听见秦王幽幽道。

秦王靠近他,用指腹抹开他腕间被铁链磨出的血迹,一抬手,径自涂上自己的左手背、殷红触目。

范雎大惊,血污浊浊,怎堪折煞君王身。而更令他不能相信的是,秦王盯着那抹殷红、缓缓抬起左手,以双唇相触,竟将他的血尝于舌尖,

“寡人这一生,没有尝过血的味道,却一生都在生死边际上争着命和权。寡人今日第一次尝到血的苦涩,是你的血、是你为寡人流的血。寡人是以绝不忘与你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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