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最该关心的任意,却一时近乡情怯般,没有问出口,只是拿眼死死的盯着医生的嘴,害怕听到的是让她心胆俱裂的答案。
也许老天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医生的回答让她欣喜若狂,但随即又忧心忡忡。
“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伤者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他的前半句话让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但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但是,由于在坠落时,伤者的头部受到了撞击,因此,目前他还呈昏迷状态,并且……”
医生的欲言又止,吓坏了任意,她总算鼓起勇气张开了口:“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了看眼前异常伤心和憔悴的女人,医生略带歉意和婉惜的说:“他能苏醒过来的可能性我还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虽然我们将他的外伤处理好了,但我想,他的脑内应该是有淤血,需要做一次脑颅手术。”
“啊!那快点给他做啊。”心直口快的赵小洛迫不及待的叫,她从进到医院看到老友那么伤心欲绝的表情之时,就感同身受般难过不已,所以一听到医生这么说,便着急的破口而出。
“呃,秀,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全身医生。并且,我想,即使是整个s市来说,基本上也难找到能做这种大手术的医生。所以,你们最好是赶紧去联系全国或者国外的医院,尽快安排伤者做脑内手术,否则再拖延下去……”医生将危急情坦承相告。
“好,那我们这就去联系。”任意一听,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正想往外跑之时,做完手术的苏北,被清理完毕推了出来,众人一见马上围了过去,莫不心痛的望着他被包扎严实的身体。
任心和苏悦也齐齐用清脆的声音喊起来:“爸爸,你怎么啦?快醒来。”
童言稚语让每个人的心都不由得缩紧,皆面露怜悯之色的望向了任意,这个正承受着比他们更加多倍痛苦的女人。
但出乎预料的,她并没有表现得预期中的脆弱和不堪一击,每当面临紧急情况,她似乎总能于慌乱中找到一丝理智,冷静的处理,这也许就是她本性中尤其值得赞赏的一点。
她一把紧紧抓住苏北的手,感受着他的脉博,从没有哪一刻,她觉得听到心脏砰砰声仿若如听天簌,知道他还活着已经令她万分感激,其他的她相信,一定能通过努力来改变的。
所以,目前最迫切的是去找能让他苏醒的医生,想到这里,任意拔腿就往门外跑去,米汀兰和赵小洛跟随着她也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任意,等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而吴七七和薇薇安还有caol则很自觉的留了下来帮忙处理后续事宜。
吴七七走到任爸任妈面前,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恭敬掬躬,诚恳的说:“对不起,伯父伯母,我为我五年前对任意及你们所做的一切,表达我最诚挚的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全力去帮助她渡过这次的难关的。”
她情真义切的话深深的感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包括任爸任妈,他们忙不迭的回道:“嗯,过去了的就让它们过去吧。现在,你与人为善了就好了。在意意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你们这帮朋友的支持,这真是她的福气。我们也代表她向你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
听到两位老人家向自己道谢,吴七七等三人也急忙说:“不用客气,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任意她平时帮助我们的地方也不少。”
双方寒喧着,一起陪着进到了加重病房外的小陪护室,从玻璃外看着昏迷中的苏北,每个人心中皆是唏嘘不已——短短的时间里,仪表不凡,风度翩翩,刚与任意消除误会复合在一起的苏北,竟然又遭遇了如此大祸。沉睡于此,宛若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将众人的痛惜怜悯同情通通挡在了他的世界之外,那般的恬然自得,也许在他的睡梦中,正与家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但在现实里,他最为至亲的父母已经双双离世而去,唯一的同父异母兄弟,此刻也正安静的躺在离他病房不远的太平间里。可以说,他在这个世上的血缘亲人们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有苏心,还有他最爱的任意。这两个人是系在他心尖上的两颗夜明珠,将照亮他整个后半生。但前提是,他必须苏醒过来——因为,同样,对于任意和苏心两母子来说,他也是她们人生不可或缺的那一份。
在任意的朋友们正守在医院里轮流照看苏北,和处理苏清哲以及阿曼达的身后事之时,冲出门的任意很快被米汀兰及赵小洛追了上来,三个女人迅速的赶往s市其他各大医院,并分别拔通了各地朋友的电话。
很快,任意这边有了好消息——是苏清哲的师兄宋宁,从法国打回的电话,他帮忙联系到了瑞士脑科权威医生,他同意来中国帮忙做手术。
每当有大事发生,宋大哥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任意发觉用“感谢”两个字已经难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但是除了在电话中连迭声的道谢,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更加好的感谢方式,她想:有些人本就是乐善好施的好人,他们尽力帮助别人,所求的并不是回报,而是心灵上的满足。因此,她最应该做的,也许便是学习他这种“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的精神,并将它们传扬下去。
但同时,她也想到了他与苏清哲之间的兄弟情义,在她们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