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新的疑问,悦晴打开了电脑,随手点击了几下,一首乐曲缓缓的流淌了出来穿越西游之从零开始。
她已经决定今后都自己调查,对于思瞻,她心里混杂着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让他涉入过多的担心,又有对他感情含糊不清的埋怨。想到他,心里就会疼着,酸着......想起他,就会泪水奔腾......悦晴知道,自己需要静静心,彻底平复一下混乱的思绪了。
悦晴正放奏的是李斯特的钢琴曲《爱之梦》。
《爱之梦》本是三首,都是李斯特将自己的歌曲改编而成,以原来的歌词作为钢琴曲的题诗,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第三首,也就是悦晴正在放奏的这首歌,他的题诗是弗莱里格拉特的《爱吧》。
爱吧,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吧。
你守在墓前哀诉的时刻快要来到了。
你的心总得保持炽热,保持眷恋。
只要有人对你披露真诚,你就得尽你所能。
教他时时快乐,没有片刻愁闷。
还愿你守口如瓶,严厉的言辞容易伤人。
天啊,本来没有什么恶意,却有人含泪分离。
弗莱里格拉特的《爱吧》原诗的情调低沉,表现了生离死别的伤感情绪,而李斯特的钢琴曲形象却焕发着充沛的热情,是一首温柔婉约,充满了梦想、期盼,充满了恋爱、回忆的曲子。
不知不觉,悦晴有些醉了,是的,她想到范仲淹“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心里在一次又一次呼喊思瞻过后,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伤心,要让另一个人左右自己的情绪,她恨自己不够争气,不够坚强,不够独立,又怪自己不够有面对他的勇气……
可是现在她一定也没有想到,同样的,冷色调的公寓里,思瞻正埋头于那尚算温暖的大床上,独自享受着心痛的滋味,他一向自认为坚强、勇敢,甚至无坚不摧,可是没想到自己却融化在悦晴的温柔里。
原来,世间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善用心计其实都不算什么,这些他认为完全可以坦然面对。只是却忽略了感情,这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自己的心理防线早已被悦晴击溃,而面对悦晴的误解,自己究竟该怎么应对,她若是远离自己的世界,自己该怎样去面对剩下的日子?
在流淌着热情、温馨的曲子里,悦晴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回忆。那些过往的灰色的日子,那疲惫的单调的生活,都随着秋天那霏微的冷雨走到记忆里,眼睛鼻子里有涕泪的酸楚。
倚着桥栏
我站在黄昏的夜里
歌声远远传来
滴滴的金泻在
粼粼的水面上
画艇、光波、音乐
醉一样地在暮霭里流着
我的灵魂是张琴弦
给无形的手指轻弹
对自己偷唱
一只画艇的歌
为了彩色的富乐颤抖着
——有人在听吗?
尼采的《威尼斯》从悦晴嘴中轻轻吟咏,一瞬间,她仿佛来到了威尼斯这沉睡的水城之中,仿佛在那样一个寒蝉凄切,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日子,她陪同着这伟大孤傲的诗人一同孤独着,体会着同样的落寞。都说,一个人的情迹,再也找不到除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为之落泪,可是偏偏,悦晴却完全可以体会当时的尼采,孤独,冷落,甚至她可以感受得到那锥心的痛,因为,自己的人生又何尝不是灰白的颜色?
她从未埋怨过一切,反而特别珍惜自己的拥有,偏偏,本来就拥有不多,却又要面对诸多的离别。
她依稀记得慈祥的母亲红肿的双眼,也恍惚记得孤独时抱着小狗独自哭泣那痛到刺骨的感觉,更清晰的记得父亲冷漠的神情和无尽的奚落。有时候,她总会觉得,离开家,反而是一种解脱,却又那么对母亲恋恋不舍,是她,给了自己珍贵的生命和人生中的第一缕温情,是她,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时,给了自己坚强生存下去的勇气,是她,教会自己要用满满的自信去迎接人生中的坎坷……
“可是一切,终会过去的么?”悦晴暗自叹息,是一种期待,又是一种自嘲。
她一直都很独立、坚强,即使遍体鳞伤也绝不倒下。母亲说过,“你是李悦晴,所以你可以做好。你的人生有重要的意义,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就是为了母亲这一句话,她在没有温情的家中和便是冷漠的世界里苦苦挣扎着撑了下去。
小时候,常受到淘气的孩子们的欺负,常被推倒在地,受尽捉弄,每一次,她都倔强地爬起来,从来不哭,更不懂得向老师和大人告状。她是善良的,她更明白,本该像一棵大树那样保护自己的父亲,不会保护自己。于是,从此后,她总是远远的躲开,远离人群。小时候的她,几乎没什么朋友,更是寡言少语,那时候陪她的,只有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她给她取名字叫小悦。
大一点的时间,她又多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冰冰,是她从初中就要好的同学。冰冰是个活泼爽朗的女孩,更有温暖的家庭和体贴的父母,他们同样对悦晴很好,每次都会要冰冰带悦晴回家吃饭。在餐桌上,不知有多少次,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她都会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到碗里,然后偷偷的用手一擦,再满脸微笑地和大家一起吃饭。
她的第二个朋友就是优优,那是在她18岁生日时,母亲送她的一只小狗,它有白色和黄色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