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别说是脾气不怎么好的薛蟠和徒煌,就连向来温润和煦的徒藉也忍不住的沉下了脸色,目光冰冷的看着童克茶。
正所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被褫夺皇子宗籍乃是徒藉生平最为避讳的事情。此刻却被童克茶在大庭广众之下张扬出来。看着周围人霎时间变得缩头缩脑,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一股子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不过徒藉生性隐忍,即便是心里不快,常年贵族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如泼妇骂街一般的吵嚷起来。只是面上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了,神色淡淡的,负着双手站在一旁,眼眸闪烁不已。
徒煌当场便怒了,指着童克茶的鼻子骂道:“我呸你个吃软饭的怂货,你是个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对爷儿们行事指手画脚。先别说爷儿们站在这干嘛,只听你这一句话,以下犯上的罪名我看你怎么担待!”
薛蟠的脸上也首次没了笑容。一脸讥讽不屑的看着童克茶,不假思索的嘲讽道:“童克茶你好歹也算是京中世家的公子哥儿,说不过人直接认怂也就罢了。输的光明磊落也算你是个男人。偏像个娘儿们骂街似的攀扯别人做什么?再者你是个什么身份,忠廉王爷贵为大雍亲王,别说你一个区区从六品的余荫小官儿以下犯上是个什么罪过,即便看在忠廉亲王为朝廷敬忠职守这么多年的辛劳份儿上,也没有被你个纨绔子弟教训的道理?”
顿了顿,又道:“不愧是靠着女人立世的国丈之家,行事也同女人一般磨磨唧唧,牵三扯四的,一点儿也不爽朗。“
童克茶听在耳中,不以为然的哼了两声。将徒藉做筏子的事儿,他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徒藉的生母杨氏原就是身份最低等的宫婢,只是相貌十分出众,性格又温柔和顺,这才得了上皇的青眼宠幸一回。可是后来杨氏有了身孕,上皇却觉得杨氏的身份太过卑贱从而对刚刚出生的徒藉也没什么好感。以至于幼年时候的徒藉在宫里受尽白眼,即便是寻常体面的宫女太监都能慢待徒藉,何况是童克茶这个国丈童家最为看好的嫡系子嗣之一?
因此童克茶在当年给太子做伴读的时候,就没少欺辱这柔顺的徒藉,即便是后来徒藉功成名就了,童克茶仗着自家的势力也没怎么将徒藉放在眼里。更何况徒藉后来又被上皇彻底厌弃了。
因此今日童克茶难堪之余,下意识拿着徒藉撒气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徒煌则不同。徒煌的母妃乃是宜太妃牛氏,为人性格爽利,快言快语,即便是在后宫这种勾心斗角的圈子里照样混的人缘顶好,上上下下交口称赞。除了因为其本人手段伶俐之外,其家族势力自然也同姓氏一般的牛气冲天。虽然宜太妃的品衔没有童太后高,可是宜太妃家里面三个哥哥俱都是上皇依赖的封疆大吏。虽然这些个哥哥们平日里不言不语,甚为低调。但是宫里头也没人会真的将这三个锯嘴葫芦似的大山不当回事儿。因此童家即便是有童太后撑腰,对于家族势力堪称夯实的牛家也不敢太过分。
个中缘由曲折啰嗦,自然不是薛蟠这个只管搂钱的皮包大臣能够晓得的。只是徒藉再怎么说都是薛蟠请来的客人,被童克茶如此谩骂,他自然也拉不下脸面。当即摆了摆手,神色冷厉的吩咐道:“看来童二公子这是明摆着来找茬的。也罢,我虽然不怕你,但也用不着为了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好汤。来人,将童二公子给我驾出去,这些箱子也给我原封不动的扔出去。”
旁边的田仰生等人立刻称是,伸出双掌连击两下,立刻从大堂内走出一队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语不发的将童家众人包括童克茶在内插了出去鲜血路。
童克茶被两个粗鲁的汉子双脚离地的架着,看情形真要将自己扔出去一般。也不由得有些慌乱。立刻开口喊道:“薛蟠你敢,我是交了入场费的——”
薛蟠冷冷说道:“将那五千两黄金也给扔出去,我们薛家不缺这两个钱。”
童克茶见状,不由得更慌了。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若是真被薛家的小厮给扔出了福源馆,他今后也没脸面在京城里混下去了。
大堂内一众人等也颇为心惊,连忙站起身来往这边看着,全都静悄悄的一句话不说。
事态直转而下,童克茶再也忍不住的服软道:“算我一时口误得罪了忠廉王爷,童克茶在此赔礼就是。薛蟠,京中世家向来都是以礼相待,你真要同我们童家撕破脸吗?难道你不怕太后娘娘凤颜大怒吗?”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反而是适才躺着也中枪的忠廉亲王。
徒藉整理了一番思绪,微微勾着嘴角说道:“今日乃是薛家第一次举办招标会,按照商家迎来送往和气生财的规矩,自然来者是客。蟠儿岂可为了小王坏了你们薛家立世的规矩。童二公子既然花钱买了入场券,自然是可以进门参与的。如若不然,要让他出去四处宣扬,说皇商薛家定下的规矩也不外如是,只要惹了你们,就没了所谓的公平规矩可言。届时天下传扬薛家无规无距,岂不成了小王的罪过?”
对于徒藉的话,薛蟠嗤之以鼻,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开口说道:“我们薛家定的规矩,其执行的前提自然是我们薛家看着顺眼,行的舒服。不然所有挑衅敌对的人家都跑到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