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以后,薛蟠终于知道徒臻为何对攻打茜香国之事耿耿于怀。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同徒臻有了他们共同的子嗣——即便这孩子并不是他们生的。
午后的阳光越发明媚和暖,依旧是契阔威严的乾清宫,却比前几年多了几分温暖和人情味。
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的皇太子徒暄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小娃娃,十分无奈的看着对面也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娃娃自身也大发脾气的小伴读薛蜪。
“明明是一乃双胞的两个弟弟,为什么我怀里的要比你怀里的瘦了那么多还这么爱哭。”薛蜪说着,越发气愤的道:“不行,我同你换。”
徒暄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小娃娃,开口说道:“大抵是你怀里的娃娃饿了,你将他交给奶母试试?”
一旁的奶嬷嬷立刻诚惶诚恐的走了上来,开口赔笑道:“薛家二爷不如把小皇子先交给我。想必二爷抱了这半天也累了,不如先坐下歇歇?”
薛蜪有些悻悻的看了奶母一眼,越发憋屈的撇了撇嘴,学着徒暄的样子笨手笨脚的拍打着怀里的小侄子,结果小侄子哭的越发厉害。薛蜪没法子,只得将怀里的娃娃交给奶嬷嬷,口中不忘嘱咐道:“快点让他别哭了。哭的我头都疼了。”
奶嬷嬷诚惶诚恐的应着。
薛蜪越发不服气的盯着徒暄手里安然入睡的宝宝,皱鼻子说道:“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叔叔,论亲近比你还高了一辈。凭什么都不听我的?”
徒暄哑然失笑,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照顾徒旸,可能必能更熟练一些。”
一句淡淡的话让薛蜪很快想起了这位皇太子当年的不遂意,讪讪说道:“我不是有意——”
“无妨?”徒暄轻勾嘴角,宠溺笑道:“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忘得差不多了。”
“什么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刚刚从学上下来的徒旸脚步轻快的走进偏殿,看着徒暄和薛蜪两个,开口问道:“父皇和太傅两个人怎么不见?”
徒暄没来得及开口,薛蜪贼兮兮的勾了勾嘴角,指着后殿暖阁笑道:“在里头午睡呢!”
“哦!”徒旸拉长了音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后殿传来一声淡淡的却充满威严的声音斥道:“身为皇子,一言一动皆代表皇族。岂可做出此等轻率轻浮之举?”
徒旸暗暗吐了吐舌头,抬眼一看,果然瞧见年岁渐长越发威严的父皇和父皇身侧依旧笑眯眯很是开心的太傅。
不由得束手说道:“见过父皇,见过太傅。”
徒臻略有不满的皱了皱眉,却也知道自家少年尤其不喜母后两个字眼,只好叹息一声,装作不知。
淡然扫过徒暄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徒臻严肃的面容稍稍和缓一些,负手走至跟前,细细端详片刻,开口说道:“好像又胖了一些。”
身后薛蟠乐呵呵说道:“胖点儿好,小孩子胖点儿可爱。别想暄儿两个似的,小小年纪瘦弱瘦弱的,一看就好像被虐待了似的。”
顿了顿,又指着自家弟弟薛蜪说道:“你看我们家的娃子,一个个长的多么敦实,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言毕,略有些婴儿肥的薛蜪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偏要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叫人看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徒臻脸色却是一黑,看着暗自憋笑的徒暄和徒旸两个冷哼一声,却不敢对口无遮拦的薛蟠发脾气,只好冲着徒暄两人问道:“今日的奏折可否批阅完毕,林太傅给布置的课业可否完成了?”
徒暄和徒旸两个脸色一凝,徒暄开口说道:“父皇,这不是刚刚下朝吗?”
徒旸也皱着眉头说道:“林太傅也刚刚放我下课。”
徒臻冷着颜面说道:“学海无涯,不进则退。你们身为年长皇子,更应该以身作则,给弟弟们做榜样才是。”
徒暄低着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徒旸则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薛蟠。
果然,薛蟠立刻开口说道:“他们都是皇子,每日要完成你交给他们的奏折,还得了解民生时政。又不用考状元,成日家学习那么辛苦做什么?”
说着,很是自得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拦着徒臻的肩膀,越发轻浮的说道:“我也没念过几天书,如今连千字文都背不全,依旧将大雍朝的皇帝陛下调到手中,这才是能力。光看书本是没有用处的。”
徒暄和徒旸两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徒臻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恶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略微不自在的说道:“孩子跟前,你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
薛蟠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徒臻还要说些什么,只听戴权走进来躬身说道:“启奏陛下,忠廉亲王、忠惇亲王、忠纯亲王及忠睿亲王携带王妃与几位世子王子殿下觐见。”
徒臻讪讪的住了口,随口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少顷,徒家一大家子王爷携家带口的走了进来。瞧见殿中景象,徒煌开口调笑道:“呦,这是做什么呢?”
薛蟠则窜到徒煌跟前,看着他怀里的小宝宝说道:“看看你家娃子长什么样了,变胖了没有。”
说着,凑上前去细细端详,半日,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家的胖。”
然后一一扫过其余几位王爷的子嗣,最后摇头说道:“除了忠纯家的娃娃稍微胖一点儿外,怎么你们家的娃子看起来都跟受了虐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