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远你要记得!是谁!杀死了油猴!麻雀!鲢鱼!”蒋破军一字一顿,声音急促,暴风骤雨一般敲打着袁远的心灵。
确实,是顺子哥杀死了油猴!麻雀!鲢鱼!蒋总连他们的名字都能脱口而出!是真的记得他们!袁远更加恍惚了,虽然他觉得哪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一时间却想不明白,脑袋里“嗡嗡”响成一片……
“年轻人,山很高,地很厚,水很深。”蒋破军不再逼迫袁远,而是笑吟吟地转向于根顺,“我曾年轻过,你却没老过。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啊!”蒋破军语重心长,推心置腹,“法律是块遮羞布,道德是张窗户纸。现在糊窗都不用纸了!”
于根顺没有答话,只管看着蒋破军,饶有兴致。
“举一个例子,我蒋破军断不会计较兄弟曾经背叛我,只要回来就好!年轻人,你能做到否?”蒋破军似是能看到人的心底,也能直接打到人的痛处。
“是的,蒋总手下人才无数,均是用其长,避其短,从不计较细枝末节。”沈锦臣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台。如果顺子哥真能到蒋总麾下,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于兄弟,我蒋破军欢迎你的加入,我们携手打出一个大世界!”蒋破军两臂向上伸展,似是要拥抱蓝天,把大地收容于胸怀。半空中又用力地握了一下拳头,脸色多少有点扭曲,显然是为自己的理想而激动,而振奋!
真是人才啊!于根顺若有所思地看着蒋破军的表演,这哪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黑道老大,分明是一尊慈航普度的菩萨。听李天行说他当年阵前跪倒,放弃夺妻之恨,于根顺多少觉得有点牵强。而今看来,还真是顺理成章的……
“你只是一个践踏生命,藐视良心的老混蛋而已。邪不压正,歪风不长,善恶各有其报。好人或者暂时受屈,恶人必定付出代价。”于根顺笑了,笑得甚至有点促狭。
“我很记仇,而且嫉恶如仇。我永远不会跟一个不择手段的恶棍交朋友!”于根顺凛然变色,气势陡涨,身体似乎也高大了许多。袁远又是一阵恍惚,顺子哥好像也是对的?
“好了,我的下场是什么?”于根顺淡然一笑,似乎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
蒋破军叹了口气,似是无限惋惜,看于根顺就像一个死人。
“轰隆!”数十片屏风同时倒塌,二十个壮汉排成一排,都是统一式样的黑色西装。二十把微冲对准了于根顺,从不同角度!
“顺子哥!”袁远急切叫道。即使他的立场有所变化,也绝不愿顺子哥就此变成死人!
“顺子哥!你再考虑考虑!”沈锦臣也有些动容。
李天行仍是脸上带笑,似乎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二十个人,二十把枪。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蒋破军已经迅速后退。虽然年过半百,动作却很敏捷。
于根顺并没有抓住最后机会追上去,而是两手张扬,紧接着“啊——”两声惨叫同时传出!
段汗沁手里的扇子掉到了地上。他的手心里插着一根筷子。普普通通的一次性筷子,快餐店里随处可见的那种。从手心插入,从手背透出。刚才就是段汗沁发出指令让二十个壮汉现身。
蒋破军手心里也插着一根。他后退的速度本来极快,此时却是僵在了原地。蒋破军离于根顺有七八米,段汗沁离于根顺有近三十米,两人却是同时惨叫!这精准、这力道、这算计,神乎其技!
“二十个人同时向我开枪,我肯定躲不过去!但我保证,这筷子一定不会插手,而是从喉结上进去,从颈背透出!蒋总要不要试试?蒋总经营三十年,敛财无数,想必不愿与我这个不知道山高地厚水深的年轻人同归于尽!”于根顺手里的一根筷子折断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谁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筷子?
“你错了!我蒋破军从不受人胁迫!”
蒋破军脸色惨白,任凭掌心血迹滴下,盯着于根顺的脸,却是对那二十个壮汉说,“你们听着,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都听锦臣的调遣!北斗的一切,都归锦臣所有,这是我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