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杆“呜呜”地吹,既是哀乐,又是号子网游之天下无双。
山坡上下,干得热火朝天,让人想起农业学大寨。
顾大同赶到现场时,烈士坟已经迁完。山坡上最佳位置,赵甲第正带着几个小子往坟头上培土。
“哎,你小子,你小子不是……”顾大同觉得赵甲第有点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顾局,我是赵甲第!”赵甲第笑得很腼腆,一头的汗。
“哦……你不是当协警了吗?怎么这打扮?”顾大同终于想起了这个敦厚的劫匪。一身冒白点的黑色棉袄棉裤,很有喜感。附近也有很多协警在挖坟,都好好地穿着警服。
“嘿嘿,嘿嘿!”赵甲第使劲地搔着后脑勺。顾局是好人。真是辜负了顾局的期望校园全能高手。
赵山虎站出来和顾大同打了个招呼,“顾局,昨天啊,派出所带着八两他们来强拆烈士墓。我看不过眼,就让八两把警服脱了……”
“胡闹!”顾大同果然生气,指着赵甲第的鼻子就训,“你当警服是什么?说穿就穿,说脱就脱?明天你给我到县局报到!还反了你小子了!”
“嘿嘿,嘿嘿!”赵甲第脸皮抽筋,不知所措地看着赵山虎。赵山虎当然要为孙子出头,挤出了一脸的褶子,“顾局,村里娃,不值当的……”
顾大同却回头指着宋岱说,“你把这小子给我看起来!你走到哪里就把这小子带到哪里,好好给他治治这毛病!”
顾大同到现场前,王伟光早就向宋岱通报了消息。宋岱到路边接上顾大同后,就和王伟光一左一右地跟着。一脸的苦笑,但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好说的呢?此时宋岱才点点头,“我一定狠狠地教训这小子!”
“顾局,这人我要了,刚说好了的!你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于根顺从背风处绕了出来,手上端着个盒饭。
“先来后到?我半年前就要了,反倒比你后了?再说了,你一个农技站长……”顾大同不屑地瞥了于根顺一眼,“还有饭没有?着急麻慌地,净赶路了。”
“我知道你要饭,给你抢了一盒,钱书记找我要我都没给!”于根顺一边扒饭一边头前带路,顾大同和王伟光跟在后面。宋岱回头对赵甲第笑了笑,“没事,有事也是好事!”
赵甲第看向爷爷。这个世界很复杂啊!脱衣服也能有好事?
赵山虎看向孙子。你不懂的事多了!小师侄有跟你说过?
钱树志当然没有从于根顺那里要饭。郭大中和其他三名常委也是人手一盒,蹲在地上,认真地往嘴里扒。所谓食不言,寝不语。除了咀嚼声就是风声。
刚才,劳动强度很大,心里也火热。于根顺似乎有种魔力,能带着身边的人旋转。主动也好,被迫也好,至少在挖土时,确实是有点人民公仆的感觉。而不是作秀。虽然摄像机一直在跟拍,还是市台的摄像机。
而此时,蹲在地上,汗凉了,愈发的冷。于根顺平息了事态,更可能带来一场危机。这人民公仆,还能继续为人民服务吗?在市台出镜的机会不多,莫不是绝唱?
孙毅带着沧海台记者离开了,一切都不在掌握中。小风呼呼地吹,空气倒是新鲜,但盒饭冷得很快。
发展是硬道理。经济发展不起来,说明你没能力,尸位素餐。庸者下,能者上嘛!
稳定压倒一切。闹出乱子,说明你不讲政治,罔顾大局。即使无力造福百姓,也不能为祸一方嘛!
发展有发展的道理,稳定有稳定的道理。尼玛就是基层干部没有道理!
发展和稳定,都是要命的硬杠杠。
更要命的是,发展和稳定,经常会对立!
对立统一?尼玛站着说话不腰疼!尼玛谁设身处地给基层干部想一想?
前怕狼,后怕虎,下压上挤,基层干部难啊,难于上青天……
钱树志作为第一责任人,蹲在全局的高度,笃定地作出了判断。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根顺是关键节点。基本可以推定,于根顺因顾大同召唤而来。即便不是如此,能和于根顺说上话的人,也只有顾大同!
所以,问题的解决,还是要着落在顾大同身上……
“于站长真是胡闹台,哈哈!这盒饭分明是我给顾书记留出来的!”钱树志热情地笑着,亲自起身相迎。
“钱书记和于站长怎么能抢功劳啊?分明是我说顾书记马上过来……”郭大中自然不能落后。
谢铁峰等三人也站了起来,虽然没有抢功劳,却也是笑得情真意切。顾书记去首都开会整三日,真是如隔九秋啊!
“我还真是饿了!”顾大同嘻嘻哈哈地接过盒饭,蹲在于根顺旁边,“我说,常委聚餐呢,你跟着掺和什么?”
“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撵厨子……”于根顺嘟嘟囔囔地往旁边让了让,“我等着挖祖坟补助到位了就走!”
“挖祖坟补助?”顾大同听着这词新鲜。
“于站长很能干,挽大厦于将倾,就是太大手大脚了点。”钱树志一脸的苦笑,“刚才你不在,我们几个研究通过了,按照于站长的提议,给每个待迁坟头补助七百元。”
“我突然有个想法,”郭大中的笑只有更苦,“不如把征地的事情,交给于根顺同志全权负责吧。做好了有奖,做错了有罚。反正担子压在你身上,你看着办!”
“能者多劳啊,我同意!但县里是再也掏不起钱了!”钱树志连忙背书,并且丑话讲在前头。分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