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同挂了电话,心说钱树志就这点眼界,这点道行,我抬举他是不是太昧着良心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要是锅里没有,你小算盘打得再精,盘子里能有?
终不过是,我损失一只鸡,你损失一头猪,我划得来哦网游之紫金龙帝!如此而已。尼玛这是什么世道!
事情闹大,孙继宗是吃不了兜着走。但板子打在他的屁股上,疼的是整个县委班子。
唉,我这心操的!我都还没进班子呢……顾大同一脸的自嘲。
还差二十分钟就到上班点了,县委班子成员却一个到场的也没有。县城就这么大,班子就那么几头人,哪头人都有分管的口子,更有无数的信息渠道。没人到场,原因无非有三。
一种是事不关己,但求无过。这种占多数,利益无关,没事谁来惹这荤腥?处理得好,把人得罪惨了,代价太高。处理得不好,飞蛾扑火,代价更高。
一种是恨天不塌,鼓风添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种情况下,这种人都是不会或缺的。尤其是不得地的,不如意的,自觉一身功夫一腔抱负无法施展的。心灰意冷也好,蛰伏待变也好,反正是有变化不一定有机会,没变化却肯定没机会。按照唯物主义辩证法,每次祸事都酝酿着一个变局,棋从断处生。
一种是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孙继宗恐怕现在很忙吧……
楚楠挂掉电话就赶过来了,拔腿飞奔,四百米障碍跑的速度着实可观。怎么说这些人也都是从藏马山来的,作为一个负责的派出所所长,括号女,有个代,楚楠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也有权利把这些混蛋弄回去!
到现场一看,楚楠的心就凉了半截。县委县政府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聚集的农民肯定过了千!这动员能力真是了得啊!
上千农民外围,更有数千酱油众。中间的农民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外围的酱油众却是嘻嘻哈哈的,唯恐天下不乱,县城可是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北京路就是县城的长安街,最宽阔,最繁华,也是很多人上班的必经之路。此时北京路已经堵了,四年前作为上届班子的政绩扩建以来,这是首次拥堵。
体制内上班的人自是家中有粮心里不慌,发生大事件,少不得驻足掺和一下,反正今天迟到的理由很过硬,领导说不定也在看热闹呢!给没人情味的私企打工的却不干了,老板扣工资的理由也很过硬,老子给你发薪水是让你打酱油的?
推搡中,已经有人打了起来,旁边还有人加油喝彩。离此不远的杂货店老板娘,搬了个纸箱子过来,大声地叫卖,“面包鸡蛋火腿肠!花生瓜子巧克力!牛奶可乐矿泉水!”
当然早有警察到了现场,作用也很明显,共抓到浑水摸鱼的小偷三个,制止斗殴四起,抢救被挤倒的老头老太五人。
静坐的农民倒是很听话,可以按照警察的商量,往政府门前挤一挤,让出个单车道来。但围观的县民可不管这一套,立即跟进抢占有利地形。后来的也得以前进一步,一边擦汗一边向旁边打听,喂,跟哥说说咋回事,听说有人跳楼?
尼玛!
楚楠生平第二次骂出了这个耳熟能详的感叹词,她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一点。大天已经捅破,今天这事可能已经无法善了……
张五魁和丁山就在人群最前面,一个穿着破夹克,一个穿着旧汗衫,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坐在霞光万丈的晨曦中巍然不动。两人手里各攥着一根竹竿,扯着一条横幅。
楚楠穿着警服,好歹穿行无碍,挤到了跟前,警帽抓在手上。这时楚楠才发现,扯另一条横幅的人居然是王思平?
“王思平,你还是国家干部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楚楠先向王思平下手了,不过喊得多少有点无力。
王思平见楚楠朝他使劲,居然脖子一梗,眉毛一扬,“国家干部怎么了?国家干部就得听任老百姓无辜被抓?”
如果楚楠不提国家干部这茬可能还好点。王思平本来就觉得,这回可是把黄建国给得罪惨了,站长估计也干到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临了先放个大爆仗再说,省得憋气一辈子。现在又听楚楠这么一叫,王思平心里哪还有什么好气?
不过,王思平毕竟是当了十年的国家干部,算是受党教育多年,基本素养还是有的,起码是胆子比较小,一时间也难以扭转。所以楚楠被顶得“你!”了一声后,王思平的语气就软了些,“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是我叫来的?”
王思平心说,我不过是负责了个横幅而已,书法还不错吧……
楚楠也知道王思平不是问题的关键。她又转回到刚才被她瞪了一眼的张五魁那里,心里虽然气开了锅,但也只能强自压着,用尽量和平的语气说,“我说,于根顺和马奋昨晚就放出来了,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张五魁根本不搭理楚楠,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明显。跑哪儿玩去了?老子今年三十岁,不是三岁!要不你找个三岁小孩问问,他信不信?给糖的不算!
“顾局可以证明,我昨晚和顾局一起去看守所接于根顺,但他已经被县委孙书记的秘书接走了,安排在政府招待所,我昨晚就过去了,现在就是从他房间里过来的!”楚楠说完了才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头,火气更大,“我说,你先把横幅给我撤了!”
张五魁的脸上很精彩。心说昨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