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心的脸黯了黯,也抹着脸仰在炕上半天没有动弹……而刘伟只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看着满炕乌黑的血水,咬着牙道:“媳妇,我欠你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到底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现在的人,肯定不能理解那时的穷苦。现在,在我们心里买不起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是穷,看到新上市的电子设备换不起是穷,想和朋友出去搓一顿口袋里钱不够是穷,住不起大房子买不起好房子是穷。但那时的苦难,追溯起来也不过几十年,那时的苦难却是,吃不起饭,活活饿死叫穷。当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人什么都不会去想,不饿死,那就叫做富有。
而在这样的基准下,刘伟和慕心便是守着寒窑一般的屋子,穷苦不堪……
拍完这场戏我呼了一口气,和我搭戏的演员已经哭肿了脸。我朝他笑笑,起身对现场工作人员道了声辛苦了,就跑去一边的房间换衣服。那些所谓流产的“血”都是我实现塞在裤子里的糖浆,拍戏的时候我自己扯开,那些糖浆就一点点流出来。拍得吓人,我自己也粘着难受。
换了衣服之后我就回酒店洗澡了。从浴室出来却接到了好友徐若帆的电话,她是我在拍摄《黑色灰姑娘》认识的好友之一,现在一路走红,半年前还参加了一档假想夫妻的情侣节目,更是名声正好。前段时间她还告诉我自己在影视城拍戏,怎么这会会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笑着说:“怎么了?徐若帆?”
却不想那头却是哭音,她哆哆嗦嗦地小声道:“舒爽,你快来救救我。”
“你怎么了?”
“我在省二医院,我溜回来看妇产科被狗仔撞上了,我现在躲在里面不敢出去……怎么办啊?被我妈我嫂子知道我会被打死!舒爽!你快来救救我!”
我愕然,张了张嘴问:“被打死?徐若帆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呜呜呜呜呜……你快救人啊!你问那么多!”那头徐若帆已经急了。
“我服了你!你先躲在医务室里窝着,我过去接你出来。”
问题是,再不红我也是公众人物,我到底要怎么进去才不会被狗仔发现?最后我咬咬牙,到剧组的储藏间顺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再戴了顶假发和墨镜,踩着我很久没穿过的高跟鞋背着自己的衣服从后门进了医院。说实话,这么久没当“女人”,我很别扭……总觉得一路有人看我是在鄙视我,我甚至有自己是伪娘的错觉……滴汗……
果然我推门进妇产科的时候徐若帆坐在角落里转过头偷偷瞅了我一眼,又继续撇过头去面墙。我朝房里的主任医师笑了笑,就扯了假发扔在她身上道:“缩什么缩,姓徐的,出去你再给我说清楚。”
然后我在主任医师和徐若帆的目瞪口呆下再次换装,换回平底鞋,我觉得自己呼吸都顺畅了。
把顺来的裙子、假发、墨镜、高跟鞋收进包里,我坐在她身边抿了抿嘴问:“谁的?”
徐若帆苦着脸看着我,半天嗯了句:“他的。”
“哪个他啊?”
“就是那个他。”
“你能好好说话吗?”
“唐渐秋。”
“让我去死吧……”唐渐秋不是别人,就是和若帆一起出演假象夫妻节目的男搭档。他是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节目里此人各种卖萌,但实际上他却是傲娇又乖僻,这是徐若帆自己说的……
我翻了个白眼,真真叹了口气,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说:“咱先出去吧。”
“怎么出去啊?”徐若帆因为做贼心虚,整个人都惊慌得很。
“跟着我出去就好了,得瑟点!你平时是什么德行现在是什么德行就行了。”她闻言点了点头,可眼底还是慌张。我没办法,只好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我们一推开门就围上来一大群记者,他们看见我愣了愣,然后长枪短炮又一致对向徐若帆说:“若帆,请问你为什么来妇产科?”
徐若帆闻言被我拉着的手抖了抖,我暗自用力掐了掐她的手心,已经挡在她的前面,不太耐烦地道:“你们够了吧?我痛经找个朋友来陪我看个医生不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等自己痛死吗?”
顿时,徐若帆的嘴成了“o”字型,我自己内心也抹了一把辛酸泪,这就叫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晚上的时候,我半夜接到了莫诺云的电话,他说:“丫头,睡了没?”
我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剧本说:“没有。”
然后他“嗯”了一声又说:“等会给万师傅开个门。”
“我不在家啊……”可我话音才落酒店的房门门铃就响了,我拿着手机跑去开门,就见他的司机万师傅站在门前,他十分有礼的递了个袋子给我,我道了声谢打开一看,袋子里面竟然是一包红糖,我顿时哑然……
而莫诺云这时却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地揶揄道:“真够丢人的,痛经还到处囔囔……”
我听了不知该笑该哭,却还是把红糖贴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只觉得温暖无比。也终于对着大洋彼岸的他道了声:“谢谢。”谢谢你,莫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