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有点犯晕,跟不上他的调。
“舒爽,跟我住吧。我家房子大,我一个人住着空,你一个人住又不安全。你做的饺子也挺好吃的,你给我做饭,我给你房子住,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做个伴,你说怎么样?”
“什么?”
“吓傻了?我知道这样挺难为你的,但我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从不犹豫。舒爽,你就说好不好吧,不要别别扭扭的。”
“你这是入室盗窃!你都把我家搬空了,还问我好不好有什么意思?”
“对啊,我就是要这样。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由不得你了,舒爽。”他这话说得无赖又明快,一副你那点破烂东西你就说我偷了也没人信的架势。
而这时,他已经出现在我身后拉起了我的手,毫无顾忌的拉着我关上门就往楼下走。
他说:“这个家我继续帮你租着,有一天你想回来就回来,但今天,你得跟我走。”果决没有一点余地,也没有半点玩笑。
我懵了,也急躁了,我说:“莫诺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又凭什么啊?你不觉得你对我的好太莫名其妙了吗?你有病啊你?你他妈就蹭我一下至于以身相许吗?”
“那你他妈至于我说了一句几天不来就自残吗?你以为谁又是傻子吗舒爽?你就是个别扭货,胆小鬼!他妈的又哪来那么多理由,凭什么干吗都有理由?你他妈就为了个理由而活累不累?你他妈就不能为自己活?跟着自己的心活会死吗?”
莫诺云骂着骂着就突然不骂了,然后他停下来转过身捂住我的眼睛,他放慢语气对我说:“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看事情太明白,往往就失了做事的勇气。舒爽,我现在想对你好,不要问我为什么。而你,要不要也试着对我好?”
然后他又松开手,扬起嘴角对我笑,眼底的怒气也消失殆尽,他就突然像个没事的人似的,眉眼弯弯地说:“以后,你包饺子,我买醋,能走多远是多远。”
当他再次握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用大拇指抚了抚我的手背说:“不要害怕。”
而我望着脚边我们被阳光拉得笔直的背影,再仰头望着那徐徐落下的夕阳,闭着眼睛听见他再一次对我无比认真地说:“舒爽,你不知道明天会变成怎样,但,请不要害怕。”人生也许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狗屁的理由……
莫诺云的家很大,我曾想过他的家可能装潢得夸张华丽,但我从未想过他家是那样的简单温馨淡雅。莫诺云的家是以白色和原木的颜色为主色调的。他家里的房间地上几乎都铺着浅咖色的长毛毯,房里的任何家具的边边角角也都被包得严实,而他家竟然还有儿童专门的游戏厅,婴儿房,小马桶。
我指着笑,他却说:“这是给我表弟和外甥外甥女准备的。”
我点点头心底有一股温暖流过,细细看过去,他的家温馨淡雅却不张扬,突然就有感而发地说:“见到了你家,我觉得我那继父还真是个土霸王。”
“你那个家什么都是镶金带银的?”他似乎了然地转头问我。
“差不多。”我点头,想起继父那个吃饭的铜鎏金碗就笑着说:“我妈改嫁那几年,我继父生意刚火起来,那时候家里什么都喜欢买黄金的,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后来这些年,他又怕给人骂土包子,就又找人把那些黄金的表面都涂了一层漆,真是不伦不类。”
莫诺云一听就笑了,他家是复式楼,他拉我往楼上走,带着我进了左边的一间房。他边走边问我:“短发的丫头,你知道王园箓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然后我就听他说:“那是曾经敦煌的一个臭道士,这个家伙不学无术,有一天成了敦煌的当家人,而他就曾经将敦煌一个洞窟的壁画用石灰涂成白色,还把几尊雕像锤掉搞成天师。你说这样暴殄天物的事情,和你继父像不像?”
我听了没节操地笑,我说:“挺像的,不过还好他涂的是自己的金子。”
“那有什么区别?”莫诺云朝我眨眨眼,指了指白色为主调的卧房说:“这是我住的。”
我说:“你不是喜欢粉红色?房间墙怎么不涂粉色的?”
“原本是粉色的,因为顾小安我换了墙纸。那小狐狸说粉色只能是顾小小那小丫头的。”
“你倒抢不过一个孩子?”
“是我让着他。”他笑,才又指指里面的套间说:“这是我的书房,里面公司的机密文件很多我习惯锁门,不是针对你。”
我心里一突又回归原点,听他又继续上一个话题道:“人原本就是世上最凶猛的动物,所以人需要有信仰。你那个继父以钱为信仰,这本不是坏事,但他遮遮掩掩就显得猥琐了。喜欢钱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钱,钱可以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我很喜欢。”
说着他又问我:“小舒爽,你继父是不是对你不好?”
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我只是坦然地反问莫诺云:“叫也叫继父,他为什么要对我好?”
他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轻蔑地说:“是啊,他对你不好就算了。”
然后,我们对视一笑。
多少年后,我再回头想起才知道,原来爱情就是他突如其来地就那样出现,默默无言只伸出双手要带我走。而我,也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没有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