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吾亲亲阿爹:
昨夜更深,非烟得一梦,梦中有高人,曰:此门婚事不妥不妥!非烟好奇,问其原由,高人答:命格相冲血光泛滥。非烟怕极,恐祸及家人,故,收拾行囊远走他乡,阿爹勿念,天高地广总有非烟容身之处。
另,高人又言,吾妹非鸾心性纯良,非世俗女子所能及,与俊王爷乃天作之合。
吾皇圣旨非烟有幸得见,吾皇圣明,只令凤家女子嫁于俊王爷,并未言明非非烟不可,故,由吾妹非鸾做俊王妃也未尝不可……时间紧迫,非烟言尽于此,望阿爹珍重,吾妹非鸾好运不断。
非烟拜上
“老……老爷,你还好吧?”
凤非烟的贴身丫头喜儿蹙着秀眉,怯生生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凤严肃,顺道瞄了眼他手中的书信,不禁有些同情凤严肃。
今日一早她来叫她家小姐起床,结果房间空无一人,金银首饰不翼而飞,剩下的就只有梳妆台上一封“阿爹亲启”的信,她匆匆把书信拿给她们家老爷看,结果她家老爷看了信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当真是罪过。
凤严肃像是没有听到喜儿的话,依旧盯着自个儿手上的纸张,半响手指开始颤抖,那雪白的纸片从指尖滑出晃晃悠悠落到一双白色绣鞋边……
“老爹早!”
凤非鸾睡眼惺忪,慵懒得靠在门框,有气无力的朝着自家老爹挥着手,与昨日那邋遢的打扮大相径庭:一袭水红色印花齐胸儒裙,草绿色的束腰上绣着三两躲兰花,细窄的淡紫色腰带在腰间打了个结随意的垂下,一头绸缎般的青丝仅用两支玉钗固定,两屡发丝垂在胸前,配上那慵懒的气息说不上明艳动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老爹,你们怎么一大早都窝在凤非烟房里啊?她人呢?”半睁着眼打量了四周一番,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眉头一蹙,迷离的目光落在脚边,揉揉朦胧的睡眼,倾身捡起那张龙飞凤舞的纸片……
听见凤非鸾的声音凤严肃终于开始回神,空洞的双眼开始有了焦距,然后……眉头一皱,嘴角开始抽搐:“呜呜呜,鸾儿,你姐姐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居然抛下咱们爷俩独自逃命去了!”
“老爹,那叫逃婚不叫逃命。”看完那张白纸上的“关切”和“祝福”凤非鸾认真的纠正她爹的用词,然后潇洒的挥挥手,那雪白的纸片继续了它的飞行之旅,而她则转身跨步前行不带走半片云彩。
本还打算装可怜博取二女儿同情的凤严肃一见凤非鸾要离开,连忙收起眼泪追上去:“鸾儿你去做什么?”
凤非鸾一脸不解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老爹:“除了吃早饭还能做什么?老爹,如果你不吃我就先过去了,吴婶说今天会做酒酿圆子。”
“酒酿圆子!”凤严肃眼中一阵精光,不过下一刻又黯淡了下来:“死丫头,还吃什么吃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姐姐做什么去了!”
呜呜呜,抗旨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脑袋都没了还吃什么啊?
“知道啊!刚刚不是才跟你说了凤非烟逃婚去了吗?你怎么还问啊?难道你没有看她留的信?”
他明明比她先来怎么会没看到呢?
“你既然知道你还想着吃?!”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项上人头已经摇摇欲坠了啊!
“为什么不吃啊?”凤非鸾娥眉一蹙,想不通凤非烟逃婚与她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迟早都是要走的,为什么她走了我就不能吃饭?”
“迟早都要走?……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她们串通好的?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头疼的揉揉额角:“老爹,你太不了解你闺女儿了,你觉得她可能乖乖的待在闺房里等着俊王府的花轿来接她吗?就算今天没溜,大婚之前她肯定会溜的。”
“呃……”好像是不会……
“好了,老爹,反正凤非烟已经走了,你就是哭死她也不见得会回来,所以,咱们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至于大婚的事,不是还有十多天吗?不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凤非鸾拍拍自家老爹的肩膀说的风轻云淡。
就算到时候真的要砍头,也要趁着现在吃饱喝足玩遍临汾城才不枉此生!
“若是不直呢?”
“呃……这个……”凤非鸾一愣,随即咧开嘴角:“跳下船游过去就好,行了,老爹,你自己决定跳还是不跳,我先去吃饭,好饿~”
说完,猫着身子一手捂住肚子一副饿了半个月的模样开始朝前厅飘荡。
……
“老爷,给。”
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喜儿从一旁走到一脸呆愣的凤严肃身旁,把那不知道何时到手的书信小心翼翼的递到他眼前。
凤严肃挪会目送凤非鸾的目光,颤巍巍的接过书信,看到那一行行无情的字眼,只觉得前途无‘亮’,心中一凉哀从中而生:“喜儿,你说老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生出这么两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一见凤严肃如此模样,喜儿眉头一皱心生警惕,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干笑道:“老爷是好人,也是好官怎么会造孽呢?大小姐和二小姐心中定然是惦记这您老人家的,您就别操心了,二小姐说的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直咱们骑马坐轿不坐船就是了……老爷,你也累了,赶紧吃饭去吧!喜儿还有一大堆的活儿要干呢,就不陪您说话了!”
话音一落利落的转身,只是……
“站住!”
抬起的脚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