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不需要别的赏赐,翩翩只是想见见刚才为翩翩弹琴的人。”
因为胆小君翩跹极快的将话说完便低下头,眼里带着些许惊慌,双手交握在腹前紧紧的握住衣角,彷佛那样才能带给她几许安全感。
见君翩跹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君纵天对她刚刚才提升起来的好印象止不住往下掉,面上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眸深处的不悦却是一闪而过。
宋青眉毕竟是同君纵天同床共枕的人,三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对他一蹙眉一眨眼都是了解,虽然暗自懊恼君翩跹的不争气,但,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不喜欢也还是不忍心委屈她的。
抬手将君纵天空了的酒杯斟满,笑道:“皇上,世人常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翩翩一向实心眼,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她善舞,遇上通音律之人难免会惺惺相惜;何况刚才那曲子臣妾从未听过,能找出来那人,正好臣妾也能问问她这曲儿到底是什么名儿,日后交给乐馆的丫头们,让她们好好去学学。”
君纵天侧眼看了眼宋青眉,又看了看君翩跹,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子嗣原本就不多,老大除了那样的事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这个四肢健全却又是这般的无用,适才看着她跳舞本还以为她终于有些出息了,可,才一转眼又变成了这幅模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他如何不气!
“行了,看着你今日舞跳得出众的份上,父皇依你就是了,奉林,宣乐师进来。”
“这……”奉林有些为难,看看君纵天又看看宫门口,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难不成朕说的不够清楚?”
“皇上息怒,只是……”
“皇上!”正在奉林着急的想着该如何跟君纵天解释之时,侧门珠帘后突然出来一名粉衣女子,仔细一看,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适才在朝露宫中唯一没有因为君无痕和凤非鸾的到来有所惧意的女子,只见她依旧噙着大方得体的浅笑,双手交叠迈着细碎的莲步不徐不疾的走上前,撩群在君翩跹旁边跪下,道:“臣女闵知印请皇上惩处,臣女未经允许便私自打乱公主的舞步,扰了皇上和娘娘的兴致,请皇上恕罪!”
凤非鸾将手中温热的茶水搁到君无痕手中,虽然知道他看不清却还是对他笑笑,然后目光再落在眼前的温婉小美人身上。
不过寥寥数语便交代了清楚自己的身份,亦明白告诉众人琴是她所弹,君翩跹想要见的人是她,君纵天召见的人亦是她……皇后赞扬的人,还是她!说是请罪,可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处境,她那英明伟大的公公大人不是傻子更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又怎会惩治与她?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风头,她可不会单纯的以为,她真的是‘钟子期’能够明白君翩跹这个‘伯牙’舞蹈中的精髓,情不自禁想要应和,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风头,说没有目的,骗鬼鬼都嫌弃,只是……她有些好奇,她是什么时候钻到侧门里去又是怎么知道那后面有琴的,她记得踏进门那会儿她还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做雕塑来着……
“哦?”君纵天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闵知印。“你是说,适才的曲子是你弹得?”
“回皇上,确实是臣女所弹。”
“皇上!”坐于右边的官员中突然出现一阵躁动,一名身材有些发福的老头儿拽着自己身边的夫人匆匆从位置上站起来,连滚带爬的跪到大殿之上,一脸的恐慌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老臣教女无方都是老臣的罪过,还请皇上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绕过小女的不知礼数。”
某女偷偷瞅了眼高位之上的君纵天,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在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身上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靠!这一家子绝对是有受虐倾向,女儿请罪老爹也来凑热闹,自己来了不说还拖家带口,那泪眼婆娑语带深情的模样活像是再说‘抽我吧,抽我吧,我就是欠抽!’似的……
突然,某女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声,端端正正的坐着,就差手背在背后等老师的训导,不为别的……只因,适才那‘优雅’的一翻,正好落到了对面的辰慕朝眼中,而她正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她直发毛……
“怎么了?”
身旁的君无痕察觉她的异样,侧首问道,言语间是满满的关怀。
“呃……”某女老脸一红,吞了吞口水,干笑着喝了口水压低声音道:“没事没事,王爷夫君,好戏还在后头,咱们好好看……嗯,不对,不是咱们,是本王妃看戏,王爷夫君你听戏。”
君无痕一愣,很奇怪,多年自卑的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好像变得轻巧许多,不自觉的嘴角,然后很听话的认认真真的去……听戏。
其实,她说的不错,不能看……但是还能听……
“闵尚书,朕何时说过要怪罪你女儿了?”君纵天浓眉一挑,一张脸虽然冷着却没有发怒的趋势。
“你们这是做什么?”宋青眉——永远的和事老。“闵尚书,你们还不起来难道真想让皇上处罚你们?”
“呃……”闵青峰一阵错愕,还是旁边的闵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千恩万谢的站起来。“老臣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
宋青眉无奈地笑笑,轻拭嘴角,道:“翩翩,你不是想见弹琴之人吗?现在见到了怎生得反而不说话了?”
“我……我……”被点到名的君翩跹面色骤然一阵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