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飞快地冲出医务大楼时,一辆悬浮列车停在她面前,车门自动弹开,驾驶座上坐着个个子很小的大眼少年:“队长让我来接你,上车吧校园全能高手。”
简凌钻进悬浮汽车,一路上没有任何障碍,车子非常顺利地飞到了基地中心。
车子停在中心大楼的最高层旁边,落地窗被人从里面拉开,简凌从车里直接跳了进去。
刚站稳脚跟,就看见夏懒懒靠在墙壁上,嘴里叼着根烟,就像个无所事事的游民。
简凌直接开门见山:“叫我来做什么?”
夏夹住烟,从嘴里取出来,弹掉烟头的烟灰,漫不经心地回答:“周少将指名要见见你,否则他什么也不说。”
简凌立时了然,却没有再说话。
“走吧,”夏转身朝拉开房门,他带着简凌穿过几条走道,进入一间封闭的房间。
这间房子装修得很简单,四周都是简洁至极的白墙,只有房中间放了张皆是的大铁椅。周伯东就坐在上面,还穿着昨晚的黑色特种军服,四肢全部被牢牢固定在铁椅上,原本坚毅硬朗的脸庞,在此时显得有几分苍老,与昨晚的凶徒判若两人。
房门被关上,此时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人。
夏顺手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剩下的半根烟塞进胸口的口袋里,站直身体,眉目真诚:“老周,你要找的人来了。”
周伯东缓缓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睛泛起点点光泽,视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聚集成一束,不偏不差地落到简凌身上:“简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非常沙哑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简凌静静看着他:“少将大人。”
“抱歉,特意叫你跑来一趟,我就想问问,尤中尉怎么样了?昨晚我……失态了。”
“抢救手术很成功,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周伯东很明显地长舒一口气,瞳孔却又再一次地松散了下去:“那就好,谢谢。”
他停顿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动:“如果,你能早些来414基地就好了,很多人就不用枉死了……”
简凌垂下眼帘:“抱歉。”
他惨淡地苦笑:“你不必说抱歉,该说抱歉的人是我,给你们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简凌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夏:“他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他不记得,是我们告诉他的,”说到这里,夏看向简凌的目光蓦然变得锐利,“你知道他的事情?”
简凌没有说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
可夏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出房间,闪身进入隔壁的另一个小房间。他的目光光牢牢盯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法掩藏的急切:“告诉我,周少将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他会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因为没有经过系统检查,我也不能正式确定,但依照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似乎是ptsd引发的严重人格分裂症。”
“ptsd?”
简凌将他的手指从胳膊上一根根掰开,然后将白大褂拉得整齐了些,这才抬起头认真对他解释:“ptsd有很多种,周少将所患的应该是战后心理综合症,是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种病可轻可重,如果患者本身心理素质够强,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症状,很明显,周少将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
夏在进修军事理论时,曾听过“战后心理综合症”这个名词,对它并不陌生。
见他神色阴晴不定,简凌继续说道:“战后综合征在军队里非常常见,但大多是一些心理素质比较差的新兵才会患上,周少将从军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到这几年才发作,说明他很能忍耐。忍耐对军人来说,是一种本事,但对一个心理病人来说,却足以致命。说句实在的,像他这么坚忍的军人,能让他患上战后综合症很不容易,想必那些打击和刺激一定非比寻常……”
说这话时,简凌意有所指地将“打击”和“刺激”两个词咬重了些。
夏从口袋里抽出那半截香烟,叼在嘴巴里点燃,眯上双眼深吸一口,然后一圈一圈地吐出来,他的双眼在烟雾中看不真切:“如果我告诉你实情,你就能治好他吗?”
“我是医生,只能到尽力而为,做不到百分之百,更何况心理学并不是我的长项,”简凌顿了顿,“如果那些事不该我知道,就当我没说,至于周少将……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将他转离基地,换个更好的治疗环境,请专业的心理导师帮助他,对他的病情比较有利。”
夏没有回答她,又深吸了几口,将手中的烟抽完了之后,将烟蒂掐灭扔进了垃圾桶:“一旦转离,他的情况就必须报告给上级,他这辈子完了。”
一个亲手杀害战友的士兵,等待他的,不仅仅是法律的严惩,同时还有战友们深深的失望与愤恨。
简凌面无表情:“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这种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呵,抱歉,我不小心说错话了,”夏向她靠近一步,弯腰低头凑近她面前,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彩,暧昧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危险味道,“可是你都已经听见了,我现在要怎么办呢?反正现在没人,我要是来个杀人灭口,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简凌眉角一抽:“你这拖人下水的招数真烂。”
夏随手一揽,勾住她的肩膀,手指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