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支书停下摩托车,德志下来,站在旁边,看着远处的风景,活动活动身体,驱赶一下睡魔,免得真的要被睡魔俘虏,从摩托车上掉下来可不是好玩的,山区的地势不是高就是低,找一块平地,比找一块金子都难。
看了又看,风景看不完,看风景的时候,就想着心事。
卢支书问:“想什么呢?”
“想怎样才能让自己活得幸福。”德志说。
“那是一个很难懂的东西。”卢支书说,“幸福只是一种感觉,现在很多人都没有那种感觉。”
“没错。幸福只是痛苦得不明显罢了。”德志说,“很多人都会笑,但不一定快乐。”
“你说得对,但愿我们都快乐。”卢支书说。
卢支书没有想这个命题,德志也没认真去想,只是觉得是男人,就要承担一份责任,至于自身的感受,什么是幸福或者痛苦,只是一种感觉,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牌友来了,打打牌,钱进钱出,才最刺激,才有成就感,觉得幸福。
想了一会,说了一会,该上路就上路,德志笑了笑,卢支书发动了摩托车,德志坐上,继续赶路。
终于到了家,卢支书的老婆很高兴,看到丈夫平安归来,况且又没有和谭晶一起下山上街,是跟姚先生在一起,也就不再怀疑,她准备完饭,弄好之后就喊卢支书和德志吃,德志和卢支书都不想吃。
他妻子就说:“行,那先都不吃,等你们饿了,我们再一起吃。”
“嫂子,那,那怎么好意思呢?你不饿吗?”德志问。
“饿,饿也得等,饿一会儿,又不会饿死。”他妻子说。
“真好!我老婆一饿,就爱发脾气。没有你有耐心。”德志说。
“那也没啥,谁叫她年轻些呢。”
“也和你差不多,不过,她结婚晚,生孩子也晚,就是这点差别。”德志说。
“那她肯定玩好了,人没有几个青春的,在年轻的时候,多玩玩,将来不后悔。比如我,就有点后悔。”她说。
“为什么?”德志好奇地问。
“正在玩的时候,就遇到了父母的包办婚姻,非要我嫁给他不可。”她说。
“是包办婚姻啊?那你没有反对吗?”德志问道武极破界。
“反对也没用,那时候他还比较单纯。”她说。
“当时,你就屈就了?”德志问。
“还能怎么样?他追得紧,毫不松懈,我实在没法,就只好从了。”她笑着说。
“哪里,是你追求我,看中我家有钱,才嫁给我的。”卢支书为自己争辩道。
“别臭美了,你在穷乡僻壤,我怎么可能倒过来追求你?哪里有女的追男的道理?只有男的追女的,才算正常。”她说。
卢支书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就是说,当初是花费了一些心思,可是,现在儿子都快结婚了,还说那些当初谁追谁的事干嘛?有些老掉牙了,还觉得没有架子,这些事,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罢了,如果非要弄清楚到底谁厉害,谁不厉害,谁有脸,谁没脸,弄到最后,大家都没有脸,都掉底子,都没面子了。
这个是两个人的秘密,无法核实,也无须核实。德志没了电脑,就没必要躲在卧室里敲字了,他现在有时间,可以看看书,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又不好意思读书,免得给他们书呆子的印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德志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有病人来找卢支书,他给病人配药,然后挂上吊瓶,调了一下滴水的速度,问问病人的感觉,于是打开电视,给病人看,病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输液。厨房里飘过来饭菜的香味,德志巴不得快点吃饭。
人的肚子很有意思,吃了东西,就舒服;不吃东西,就难受。这个弄不来假的,不管是谁说的多么好听。
说吃就吃,吃完之后,卢支书的妻子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去洗。然后到小饭厅看电视。
卢支书是幺爹和婶娘饭后必来看电视,今天更不会爽约。来了之后,就坐那看电视,一边说着话,德志也陪着他们,说话,调整看电视的频道,然后趁着电视播放广告的时候上个厕所。
小山村一到晚上,更加安静,除了看电视和打牌,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生活安逸,无风无浪,大家早已习惯,反倒不习惯城市的繁华忙碌的生活。
德志想着心事,那电脑已经得到,但愿别让尹懋知道,他是喜欢打小报告的,到时候,恐怕他一知道,全天下都会知道。这是一定的。
恰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卢支书家正在放电视,声音很大,德志只有到外面接听电话了。
电话是刘秀打来的,她问:“现在说话方便吗?”
德志看了看旁边,没有人,他说:“方便!有事请讲。”
“是这样的,白先生和越南的一位先生要到宣恩来,你们准备一下。越南先生想看看你们做的项目,取经,学习,然后在越南项目中使用。”
“好啊!什么时候来?”德志问。
“快了,来之前我再和你联系。”刘秀说。
德志说了声“拜拜”就挂了电话,心想,这是什么阴谋,估计那越南人不是真的,因为中国政府有些神经质,总担心人家来颠覆国家,弄得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其实,哪里有这么可怕,若说灭国,早就灭了,不存在威胁。
既然刘秀这样说,德志没有理由不信,只有暂且相信,只有刘秀一个说法,没有第二个版本,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