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这样安慰去所以在电话里要奶喝,这是在撒娇,长期跟妈妈在一起,缺少父爱,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就要给德志加深印象,这样做的好处,不仅立马可以满足口腹之欲,更重要的是,得到父母的关注,不至于孤单和寂寞。
当然,小书亚不会想那么多,他现在就是要撒娇,这是他的本性。从听筒里能听见家人的声音,对德志来说,就是一种幸福。当车翻滚的时候,德志在车内就跟着翻滚,脑中一片空白,想到最多的还是怎样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
人在临死的时候,说的话就是一辈子都想说的,不过,想要表达感情,还是要趁早,人的前途都是黑的,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刘秀已经办好了芭比的入院手续,芭比坐了特护病房,价格不菲,可是,再贵也要抢救。芭比在无菌病房里,外人不能进去,暂且不说,余哥和尹懋拍片结果出来了,余哥的肋骨断了三根,尹懋的左臂骨折,尹懋需要上钢板,余哥不需要。
肋骨断了,也会影响身体的健康,但是,余哥也要在医院治疗,在住院时间上,要比尹懋要短一些。
三个人住院,需要钱,刘秀有钱,可是在香港银行,内地取钱,很不方便,于是刘秀和齐老师联系,齐老师在泰国,打电话都是国际长途,不过,她的电话费,都是可以报销的。
找谁?找刘秀,她在负责项目款的支出,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解决问题。
齐老师说:“找当地民委借钱。”
“宣恩县民委已经答应给钱了。”
“那不一定会给。事故在恩施市内发生的,就应该由恩施市民委来负责,他们出现了吗?”
“还没。”
“岂有此理!”齐老师显然生气了,她不该走的,没想到会走这么快,上帝似乎在跟她捉迷藏,玩着一种有趣的游戏,就是要让她即便玩,也玩得不开心。心里老是堵着,不顺气,憋着气,怎么会开心得起来?
“那,我不是很熟悉他们,需要你去联系纯阳仙鉴。”刘秀说。
“我不是在新加坡吗?国际长途啊,我怎样联系?”
她们在电话里沟通,德志坐立不安,不知怎样插嘴。
刘秀是香港人,遇到这种意外,对她来说的确是一种考验,人生地不熟的,一下子三个人都出了事。
因德志比刘秀要低一个等级,不能和她平起平坐,说话各方面都要注意;而刘秀又仿佛比齐老师还低一个等级,刘秀下面的一层,就是芭比,在特护病房里躺着,准备手术。
在一个位阶上的就是余哥和尹懋,他俩不是省油的灯,从心里瞧不起德志,德志喜欢读书,不得重用,因这是内地,不是香港。
在香港地铁里,随处都是匆匆而过的人,总有人,香港人的生活节奏快,学习都是见缝插针的,因此,在香港随处可见读书读报的,在内地车上,见到最多的,不是读书,而是吃东西。
出门在外,嘴巴要顾,很多人都是这样,仿佛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了下一顿,总是抱着现实主义的态度,有了就抓,抓住了,才是自己的,不要幻想,不要做梦,后者都是空虚的。
刘秀一筹莫展,因她不问,德志也懒得说,她没有所求,德志何苦要多此一举呢?
护士过来问:“谁是尹懋的亲属?”
刘秀和德志站起来,刘秀说:“尹懋的家人明天才到,我们是他的同事,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给尹懋打了止疼针,另外就是输液消炎,避免感染,他的左臂骨折,需要手术,在手术之前,需要有人照顾。”护士说。
“那没问题,交给我们来做就
刘秀显然没有把这事当成事,她说:“你去照顾一下尹懋吧,我照顾余哥,等他们家属来了,我们就会轻松些。另外,这次回去,你有福,应该可以和家人一起过中秋节,过了中秋节后,就要过来,我还有事要处理,等他们家人都来了,出院的时候我和齐老师再来。”
德志说:“那么,现在住院费没有着落,等我来了是不是能保证有钱啊?”
“这个你放心,已经有了钱,刚才齐老师从泰国打电话了,她负责协调这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去看看尹懋,我出去一会儿,麻烦你照顾照顾他。”刘秀说。
德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他对照顾人方面的确不行,不过,现在实在没人,作为同事,应当要照顾,直到同事的家属来了,才可以办理交接手续。
尹懋受伤,无亲人在身旁,又是陌生的地方,最亲近的人就算同事了。这个时候不能想到离开,只能尽力做到做同事的本分才行。
尹懋躺在加床的床位上,病房里没有空余的地方,只有安排在走廊里住,铁床摆在走廊里,就影响了行走,和手术车或者轮椅的行走,因此要格外小心才行。
可见,这家医院当初设计建设的时候,可能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多的病人,因此,病房也小,住不下,即便在走廊,床位也很拥挤,一张床连着一张床,床与床之间,留着一点空隙,可以放病人的毛巾啥的,由病人的家属进行照料,洗洗涮涮,端屎端尿的,虽有些恶心,可是,在医院是很容易看到人的弱点的,无法回避,总是历历在目。因此,要想从医,首先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尹懋显然在极度的痛苦当中,吊瓶高悬在他的头顶,他躺在床上,看着药水一点一滴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