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啊网游之天下无双!”孙建军紧追几步,急忙拉住头也不回直奔楼下的陈纪衡,又狼狈又慌张又是埋怨,“你疯了?就这么在你妈面前出柜,万一把她吓出心脏病怎么办?”

陈纪衡冷冷地道:“你放心,她身体好得很,都不认我这个儿子了还怕我是个gay?”

“哎呀话不是这么说啊。”孙建军摊开手,好心好意地劝,“老人家不是在气头上嘛,话说得冲了点也无可厚非。你玻璃心哪,听两句就完了呗。”

“不是两句,是二十年!”陈纪衡继续往楼下走,“说了你也不懂。”

“对对对,我不懂,就你懂,你懂你还当你妈面说那种话?那是一个儿子该说的吗?好端端的就不能不吵架吗?你……”

陈纪衡猛一回头,指着他的鼻子低喝道:“闭嘴!”

孙建军不由自主一缩脖子,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两人在不太明亮的走廊里一上一下地对视着,陈纪衡的脸色很难看,泛着铁青,眼中的光愤怒而狂躁。

两人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感应灯灭了,冷风夹杂着雨点吹进半敞开的楼道的窗户,激得孙建军打了个寒噤。

陈纪衡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竭力遏制着什么似的,转过去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只是速度慢了许多,脚步异常沉重。

孙建军跟在他身后,犹豫半晌,终究有点不甘心,轻轻地道:“阳台还,还漏水呢,就剩她自己……”忽然眼前一花,被陈纪衡直接按在墙上,凶猛地吻了下去。

孙建军吓得张牙舞爪,瞪大眼睛,嘴里呜呜地叫。我草这是楼道啊,我草随时都会有人下来啊,我草这要是被陈母再看见,她真要犯心脏病的啊!手上加劲推了半天,陈纪衡力气大得惊人,好像把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这一吻上了,卡住孙建军的脖子,吻得天昏地暗。

孙建军被他勒得几乎缺氧,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好不容易等对方放开,张着嘴使劲地喘息,靠在墙边差点瘫在地上。

“不说了?”陈纪衡阴森森地问。

孙建军弓着腰,咳嗽好几声,有气无力地指着陈纪衡:“你个,你个变态你……”

“走,回家。”陈纪衡不理他,自顾自来到楼门口,想一想又改了主意,“孙叔叔在家不?”

孙建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应,应该在吧。下这么大的雨,能去哪?”

“那走吧,去看看他。”陈纪衡当先进了车子,弄得孙建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本来说好来看陈母的,怎么吵一架就变成自己爹了?

孙家和陈家本来离得就不远,只隔着一个菜市场,路过水果店的时候,陈纪衡居然又买了两袋提子,扔到车上,道:“给你爸爸尝尝鲜。”

孙建军偷觑着那小子阴晴难辨的脸色,越来越觉得深不可测,你永远猜不透一个变态的心思,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保持缄默。

孙父瞧见俩人拎着水果过来看他,很是高兴:“正好正好,一起吃中饭,我让你常姨再添俩菜。”

孙建军回到他爹这里,总比在陈纪衡家要自在许多,可今天陈纪衡既然心情不好,实在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竟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嘻嘻笑道:“不用麻烦,咱们坐坐就走。”

孙父看看自家儿子,再看看陈纪衡,两个人神情都不大对劲,一笑道:“来吧,陪我吃一顿再说。”

常姨摆上饭,知道他们下午还有事,没准备酒,只有饮料。孙父道:“又不是周末,大老远开车过来,有事?”

“呃……”孙建军支吾着,瞥一眼陈纪衡,不敢多说话,“也没,也没什么事,嘿嘿,嘿嘿。”

“行了。”孙父笑,“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眉头一皱,“难道是公司……”

“不是,真不是。”孙建军最讨厌父亲这一点,一说有事肯定是猜他有事,而且还不是好事,其实这次跟他有半毛关系吗?忙澄清一下,“是陈纪衡,我陪他去给宋姨铲水去了,这不她家窗户漏水嘛。”

“哦。”孙父点点头,叹息一声,“你终于肯见你妈妈啦,好,应该。”可怎么瞧那位也不像冰释前嫌放下心头包袱的模样,便猜测道,“不太顺利?”

这话难答,孙建军干笑两声,只是陈纪衡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道:“不,不太顺利校园全能高手。陈纪衡当他妈面出柜了,被,被宋姨打出来了。“

孙父吸了口凉气:“太冲动了吧。这种事……接受不了吧……”

陈纪衡忽然开口道:“当然接受不了,我做什么她都接受不了。”他倒满一杯饮料,双手举起杯子,道,“孙叔叔,以后建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嫌弃的话,你就当我半个儿子,我一定和建军一样孝顺您。我敬您一杯。”说着,一仰脖,把饮料喝得一干二净。

孙建军听他语气诡异,头都不敢抬,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恨不能直接开门冲出去,你爷俩慢慢聊你爷俩的。

孙父不动,他沉下脸,盯着陈纪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纪衡不回答。

孙父提高声音:“你的意思就是,你妈也不打算认了,不打算养了,就要把我当成你的长辈,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了,是不是?”

陈纪衡还不回答,算是默认。

孙父“啪”地一声重重撩下碗筷,一根筷子居然被震飞了,打着桌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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