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想归想,那个尽职尽责地一路跟着他的小护士在他交完医药费之后还不走,像是怕他走丢了一样一路把他又领回了二楼——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小护士并不是什么尽职尽责,只是犯花痴了而已。
秦笙缝完针包扎完伤口就被一个护士扶了出来,护士交代了柯洛几句要注意的事,柯洛心不在焉地听着,忍着没把整个挂在他身上的男人踹开。
秦笙比他高半个头,往他身上一趴,甩都甩不开,头埋在他肩膀上蹭了几下。柯洛扶着他走就挺吃力的了,这货还烦人的要命,忍不住粗鲁地一把把他的脖子推开。
“柯洛,洛洛……”秦笙嘴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扭头想亲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清扶着自己的人是谁。
“别特么的跟老子撒酒疯!”柯洛又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到一边,“你现在住哪儿?”
秦笙嘴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柯洛在医院门口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彻底分手之前秦笙就从他们一起住的地方搬走了,后来断了个干净,柯洛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住哪儿。他父母家在哪儿柯洛是知道的,只是以前他没少被他父母羞辱,他是绝对不会再去的。
柯洛叹了口气,最后只能把他带回家了。
随便收拾了下客房,柯洛把秦笙拖到了床上,起身的时候那男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睁开眼,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柯洛吓了一跳,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秦笙是真醉了,不然以他的力气柯洛不可能如此轻易甩开他。
匆匆洗了个澡,回房间关上门反锁,柯洛开着灯躺在床上,一直注意着客房的动静,生怕那男人突然暴走,之前那次也是喝醉了酒,虽然今天喝的烂醉,但他不敢保证那男人半夜会不会酒醒了爬起来。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熬了将近半小时,柯洛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2点了。
他起身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拿着钥匙出了门。
安晨还没睡,过来开门的时候还戴着眼镜儿,柯洛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左瞄右瞄地闪烁了半天,最后才下定了决心,问:“那个,让我在你家住一晚成么。”
安晨扫了一眼柯洛那屋关着的防盗门,没说什么,侧身让柯洛进去,在后面关了门。
“客房我当储物室用的住不了人,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柯洛看了一眼那只能躺半个人的沙发,说:“我来借宿哪好意思占你的床,你比我高睡沙发肯定不舒服,还是我睡这儿吧。”
“要不一起睡床吧,反正是双人床。”
柯洛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安晨扫了他一眼,他耳朵倏地发起热来,扭开头,咳嗽了一声说:“那、那就一起睡吧。”
跟着安晨进了卧室,床边的电脑开着,柯洛视线掠过去的时候觉得屏幕上的画面有点眼熟,回头又看了一眼,他没看错,那正是天下。
一个青阳帅哥正站在战场南帐的旗子下面,柯洛一眼就看到了那角色头顶的名字——洛洛红瑾。
安晨翻了个枕头和被单出来扔在床上,然后关了大灯,把床头的台灯打开,坐在电脑前没回头,道:“你先睡,我马上就好。”
柯洛嘴唇抖了一下。
他半天没动静,安晨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柯洛连忙别开视线爬上了床。
他躺在那儿,从安晨的侧后方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看着电脑屏幕里那个一身青阳套拓本的玻璃翅膀大太虚,心脏嘭咚嘭咚地跳动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却了无睡意。
过了没几分钟,安晨关上了电脑,开门出去了。十多分钟之后他又开门进来,柯洛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下去了一点儿,一股带着沐浴露的香味慢慢地充斥了他的鼻腔,身边的男人侧过身去关了台灯,然后躺了下去。
柯洛睁开眼,安晨面朝外背对着他躺着,黑暗中只能看到他身体的轮廓。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回放着他和洛洛红瑾来往时发生的事、和安晨来往时发生的事,他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脏紧张得都快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