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笑着直起腰,看着眼前给了她重生机会的老人,认真、笃定、感激的说道:“爷爷不用报答我,是该我报答爷爷的时候了!爷爷给了一个家,让我能当你和小花的亲人,这对于我来说,是最珍贵的!”
看着懂事的孩子,老国公几乎流出泪来;年岁大了的手轻轻地攥着她的手,拉得紧紧的,如亲人一样,连接起来的血脉,永远都不会松开!
……
周颜一惊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而花容月,几乎也跪在床头等了一天一夜!
原来,守望一个人会是这么的辛苦;尤其是在那个人在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时候,会有近乎绝望的念头。
只要这种念头盘旋在花容月的心里,他就痛的连身上的汗毛似乎都在颤抖;他想到了自己在知道周颜是女儿身时,做出的种种决绝的混账事和各种各样的恶言相向,恐怕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孤独、寂寞、挣扎、痛苦的守着,守着这个对她排斥到了极点的人,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
曾经的她心情会不会也跟现在的他一模一样?害怕心爱的人真的会舍下自己,害怕从此岁月绵长,却只能孤独一身,孜然落寞的品尝着悲戚的寂寥?
想到这些,花容月就在心里几乎快要将自己恨死,为什么在快要失去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弥足珍贵;在她这样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如此渺小!
富豆心疼他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睡不眠的守了一天一夜,要厨房炖了燕窝端来,哄着念着要他喝一口提提精神,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坏了。
花容月就像是入定了一样,跪在软软的蒲团上,双手紧紧地牵着周颜完好的右手,似乎只要这样牵着,她就不会离开他一样。
凤倾城从外面进来,看见富豆着急上火,哭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求着哄着要花容月吃点东西,而花容月根本就不鸟他一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床上那脸色蜡白的人儿,安静极了。
“豆啊,你下去吧!这样哭着闹你家爷也不会理你的!”凤倾城看着富豆端着的那晚燕窝是极品,想也不想的自己抄起来,在富豆睁大的眼睛下一口喝掉;完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角,说了句:“好吃!再去炖一碗!”
富豆颤颤兢兢的看着凤倾城,嘴巴张着不知道还说什么好;凤倾城回头看他,觉得这小家伙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不理解:“看什么看?周颜这一身的伤还要靠老娘亲自照料,不把身体养好点能保护病患吗?去!给厨房讲一声,最好的阿胶、蜜枣、当归、人参都给我炖了,拿过来我要好好补补!”
富豆看凤倾城不是开玩笑,忙答应了一声就下去!
凤倾城看着棉帘子闪动了两下,整个屋子里该走的人全部都走了,慢慢的总算是安静了。
空气中,依然是浓的化不开的中药味;放在一旁茶几上的人参汤被厨房热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一会儿的给周颜往嘴里灌,只希望她能吊着一口气,慢慢的缓过来。
凤倾城大喇喇的坐在床头,看着跪在一旁死抓着周颜右手不撒开的花容月,眸光淡淡的转着流光,半晌之后,说出口:“我说她能活下来就一定能活着,人命这种东西不识说你攥紧了,就能拉把回来的!”
花容月耷拉的眼皮总算是有了抬动的迹象,可是很快就又垂下来,好像刚才的微动只是眼花看错了一样。
凤倾城惆怅的叹了口气,看着床上无知无觉得周颜,道:“也亏她命大,流了这么多血,胳膊也快废了,身上还中了暗器,能像他这样躺着,太奇迹了!”
花容月总算是接过凤倾城的话,滚了滚喉头,沙哑着声音,说:“她一直都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儿!”
凤倾城听见这话,嗤嗤的笑,妖妖的模样:“喂,你小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我这个姐姐摆到哪里了?”
花容月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你是女人吗?”
凤倾城被他这句话堵得心口直发痒,憋了老半天还是决定不跟要没了媳妇的臭男人说话;不过,他能这样兑桑自己,最起码证明他的心墙还没有崩塌,他还是冷静着的,虽然他现在正在做着最幼稚可笑的事儿,可心,依然是强大牢固的!
周颜浑身上下最重的伤就是被薛鹰那毫不留情的背后一砍,锋利的刀刃从后背肩膀处直直的往下劈,要不是周颜常年练武身子骨异于常人,怕是早就变成两半,死的透透的;狰狞的伤疤从肩膀一直蔓延到了近乎胸口的位置,脖颈处的大动脉给割断,骨头翻着白肉,手筋连着白骨,要不是凤倾城艺高人胆大,硬是用针将她偌大的伤口缝合起来,怕是早就因为流血太多而一命呜呼。
而身上多处被暗器打伤的伤口虽然看上去狰狞,可跟那劈砍的刀伤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撒了最好的金疮药,慢慢便有了愈合的趋势;唯独只剩下那一条渗人的大伤口挂在脖子上,让人不清楚她醒来后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活动自如,是否真的要残了!
时光如梭,光阴飞逝;三天三夜的昏迷周颜就像沉浸在大海中一样,全身无力的任由海水将她托着,飘到哪里就是哪里;多少次她被伤口的疼痛扯得连头皮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