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滚滚的大殿里,周颜半跪在地上,一手护着怀里瑟缩发抖的花容月,可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那站在高处,面色略带惨白的昭光帝。
果然,她猜的一点也没错;天子居然也将花容月当成了幻影,所以才会出现昨夜城北暗杀一幕,更会出现今早儿容月被招进宫里验明真身的一场动静。
岳颦没有骗她,只要暗门门主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就是连效命的天子也会一头雾水,半天不清楚这个在暗地里可以颠覆一切的神秘力量的主人究竟是哪路高人!
昭光帝看着周颜脸上腾起的怒气,又见跪了一地不敢抬头看一分的御林军,波动汹涌的情绪终于稍稍平西了一下,硬撑着差点倒下的身子,冷声道:“你们都下去……”然后又看了一眼周颜:“你留下!”
周颜怀里的花容月忍不住一抖,藏了泪的眼睛怯怕紧张的扬起来,看着周颜的下巴,糯糯的发出小兽般呜呜祈求的声音。
周颜知道花容月要说什么,只是冷着张脸站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他身上已然破碎的衣服抚平穿好,然后又弓下腰将他短靴上的浮尘拍掉,露出金线钩织的富贵花图案纹画。
在她再一次抬起头看向红了鼻头,眼睛湿漉漉的花容月时,苍凉的脸上勾起一个安心的笑;不避讳任何人的眼睛,爱怜的压着他泛白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在他张开嘴唇无措无觉之际,滑进那香蜜深泽的深处,勾住那丁香小舌用力的、缠绵的、像是要吃进口里的狠狠地扯了扯,在那娇人露出一丝痛色的时候,这才饶了他,抱紧他的腰,道:
“花儿乖,出去等我;等我出来后就带你回家,好吗?”说完,周颜就拉了拉他身上的长麾,看着被黑色长麾簇拥的他更显娇艳欲滴、孱弱纤细,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爱到不行。
花容月知道她刚才这么做是在故意告诉众人她对他的喜欢到了什么地步,让在场的人再也不敢小觑忽视了他;只是要她一个人留下来,想到刚才昭光帝对他所做的一切,花容月还是面露凄然;细白的手指,像害怕被丢弃的婴孩儿,轻轻地、怯怯的拽着周颜的袖口,拉着那小小的一角处:“那你快些出来,我会听话等你的!”
周颜得到满意的答案,又是在他额心处轻落一吻,肯定认真的点着头!
御林军走了出去,花容月也是一步三回头的不停回头望着她,终于在殿门重新合上的时候;殿内的气压瞬时将到了零点,近乎迫人的冷意和骇然,在两人面前不断萦绕滕蔓。
“朕……朕不是有意的!”那个万人之上的人,居然在这一刻稍稍垂着睫毛,眼角处可以看见他略略的歉疚,不同意先才的冰冷,这时候完全有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样的昭光帝,这样的天子,让周颜的心像是被毒虫蛰了一下,感觉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就是不好受。
她的人,她的男人!差点被他欺负了!然后又被一句‘不是故意的’悄悄带过?想到她冲进大殿的那一刻,容月就那样颤颤的、抖抖的、脸上挂着泪,下唇上印着被自己贝齿咬过的痕迹,衣衫尽落,发丝微乱,她就心疼、自责、懊悔的无以复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的,可他却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一笔带过?
周颜怒了,真正的怒了!
长身立于那九五至尊面前,不卑不亢,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的微渺和谦和,战场上那只沉睡的雄狮,终于在爱人受辱的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皇上,你知道谋反逼宫的人往往在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之际,图了什么吗?”
昭光帝骇然睁大眼,看着在他面前,几乎与他平齐、目露坦荡肃杀之气的人;喉头有些发紧,紧到已经有些干疼。
周颜眸光浅淡,却在眼角有着一道浓重的狠色:“第一种,为图野心,龙椅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珍贵到只要坐上它,就能拥有一切;美人、江山、财富、地位,还有人人害怕的生杀大权;这种权利,我与身居来,根本就不稀罕……可是,还有一种……”周颜深深一顾,冷冷的、死死地盯着昭光帝苍白中带着紧张的脸色:“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四个字重重的敲在昭光帝的心里,几乎要将他表面维持的冷静彻底击碎。
“周颜,你这是在威胁朕,你忍无可忍了吗?不想再忍了吗?”昭光帝挑着眉角,同样目光如炬的质问着他。
周颜呵呵冷笑了一声:“在我的底线受到挑衅,当我最在乎的人受到危险,你认为我会向这股势力低头吗?——皇上!”
昭光帝瞬时就变青了脸色,攥紧拳头,牙齿近乎打架的被他咬的咯吱咯吱响:“周颜,你敢谋反!”这句话,近乎咬牙切齿的被昭光帝念出来,脸上狰狞的模样,如一头彻底发怒的狂兽,嘶吼着朝着对面的周颜咬去。
周颜道:“臣……不敢!只是臣,敢撒手不管!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瓜分了这片肥沃的江山!”
“周——颜!”昭光帝重拍在龙案上,气的头冒青筋,眼里带血。
怒吼涛然之声在耳边炸响,周颜却是无所谓的轻笑着,看着已经被她激怒的方寸大乱的昭光帝,近乎无情的说着:“天下人的死活碍我何事?我只要我在乎的人活的太平就好;如果,我的人过的煎熬,我会让天下人与他同苦;我周颜说的出做的到;皇上,您千万别试试!”
昭光帝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