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得极快,转眼卫希颜在东京已过了四个多月。
汶儿的身体早已完全康复,卫希颜以她御医的身份就不方便再长居于宫中,于是托雷霜在城西置买了座小院,又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院子打理杂务。
她领了御医官职,便要每日入宫应卯。赵佶对她的养生之药极为看重,着李彦将延福宫远离女眷的一处殿阁布置妥当,作为卫御医的炼药之所,又从医官局调来两位熟识药草的医官做她的下手。赵佶甚至每隔三五日便要过来亲自探视一番。
卫希颜也不负赵佶期望,三个月后就呈上一物名“清神丹”。
经由内侍服用检校无毒后,赵佶服下一粒。次日起榻只觉一身清爽,御驾到皇城之北的艮岳行云游玩一整日,回延福宫后仍觉精神十足,当晚宠临王贵妃处缠绵了大半晚上才消停歇去……待得翌日清醒,竟毫无疲惫之感,回想昨夜个中滋味仍觉**无比。
赵佶不由龙心大悦,当即口宣旨意,擢升保安大夫卫轲为从六品的和安大夫,此为医官的最高阶,又特赐佩绯鱼袋(医官原无资格佩鱼袋)。
赵佶连续又服用两个月后,只觉越来越有精神,浑身似乎还有种轻飘的感觉。惊喜下又下了道诏旨,授予卫希颜从四品太中大夫的文散官官阶,并赐号“清圣御医”。
不出一年,卫希颜就从一介布衣升到七品的医官,又从七品升到医官的最高阶,其后又由伎术官跨入文官班列,直入从四品,单从官阶上来讲已与蔡绦、蔡鞗的从四品待制同级,同为大宋朝廷的高级官员。
当然翰林院待制作为皇帝身边的侍讲,在国事上对赵佶的影响远非卫希颜这类无实职的文散官可比,但已足让蔡攸和蔡绦对卫希颜侧目,并拉入到黑名单中剑皇重生。
蔡家五郎君蔡鞗却对这位清灵通透的卫圣医颇有好感,时常趁入宫之际转到养生殿逗留一时半刻,闲话攀谈。
这位蔡家五郎极擅工勘误,颇投赵佶这才子皇帝的喜好。赵佶曾说‘蔡文长诸子中,唯五郎又思青出于蓝,文才出众’,这句赞词还有一个典故:
据说那是宣和三年的某日,赵佶踏春而归,雅兴极浓,遂以“踏花归来马蹄香”命题,召众作画。翰林中不乏丹青妙手,“花”、“归来”、“马蹄”均易表达,唯“香”乃无形,何以表之?便有画骑马人踏春归来手捏一枝花的;或画马蹄上沾几片花瓣,但均未能体现出“香”字……
赵佶一路看去均是皱眉,待得观至年方十七的蔡鞗所作时,但见画中三五蝴蝶飞舞于奔走的马蹄周围。官家顿然抚掌大赞“妙!”随后出言评道:“此画之妙,妙在立意妙、意境深!将无形花‘香’,以有形之蝶跃然于纸上,见之顿感花香扑鼻!”
自此后赵佶对蔡鞗大生赞赏,时时召入宫中作画,或鉴古勘今,君臣间颇为相得,谈到兴浓处不似君臣倒更似知音……时日久了,赵佶便对这温良雅致的青年生出召婿之念。
卫希颜虽然对这青年也有几分好感,但再有好感也绝不会愿意自家妹妹嫁给他。
但让她担忧的是,这蔡五条常伴帝驾,出入延福宫频繁,加上赵佶那厮还有意撮合,去看汶儿时多半带着那蔡五条陪同在侧,如此下去,难保不会……
卫希颜原本没那闲心和蔡鞗多交往,但为了自家妹妹,少不得要打起心思殷殷回应他的接近,拖住他少去兰熏殿。
令人苦恼的是,蔡鞗不谙医,她不精文,两人几乎没有共同话语,这时间如何消磨得下去?
谈论诗词?非她所长,况乎在宋人面前赋诗填词无异于在鲁班门前耍大斧,笑掉人的大牙!或者作画?以她精擅速绘地形图和火力分布点的“术业专攻手”去画精工花鸟或是山水写意?想想都抽疯!此路也不通。
她苦思半日,终于灵机一动,难道她就不能如武侠传奇中所说的以气驭书?何不一试?
卫希颜的书法原就有功底,前世卧底飞龙帮时,为投古炯所好她曾苦练颜真卿的颜体,颇得老爷子称赞。
她有了想法立时付诸于行动,凤凰真气聚于右臂,以气导笔,行运而生……书成后却让她皱眉欲撕,竟是比不上她未运真气前的原作!
难不成是真气运于手腕未得熟练流畅而致?
她凝神静气,一遍遍书写下去,凤凰真气如风似水,流洒于笔锋,一遍遍书成,却总是觉着缺了些什么,不得个中滋味。
这么练了好几天,仍是不得其门道。
这日,她坐在书案前,一边思忖,手中狼毫也无意识地在宣纸上书写……
蓦地,她手一顿,目光凝落在宣纸上的三个字上:
“白轻衣”。
字体飘然灵动,直如那人如雪山神玉般的清姿风髓!
卫希颜呆了呆,怎会无意中写下轻衣的名字?她怔怔看着那名那字,右手似是有自已的意识般,在宣纸上一遍一遍写下去:白轻衣、白轻衣、白轻衣、白轻衣……
终于停了下来。她望着满满一纸的飘逸灵动,脑中忽然闪过点什么……却快得一闪即逝,快得让她没抓住……
“轻衣……”她摇了摇头,头有些昏,大概这几天练书法练得太疯了……
“诶重生嗜金帝女!问题出在哪?”卫希颜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双手举着那张宣纸左看右看。
忽然她眼睛一亮,恍然中抓到那条线——是了,问题就出现在这!
她所习的凤凰真气原是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