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颜!”
帝姬堪堪扶住她向下软倒的身子。
卫希颜强吸口气,右手按在妹妹肩上支撑,稳住身子,侧头对唐青衣、雷霜道:“我刚刚和秦无伤一战,西边动静太大,估计已惊动皇城司和开封府凤惊天!”
秦无伤?!唐青衣和雷霜同时震惊对望一眼。
“那厮隐藏了实力!咳咳!青衣,霜霜,我得和茂德歇下……”
唐青衣和雷霜二人知她要演戏,虽有满肚子疑问却也知不适合此时提出,微微点头,轻然掠出房去。
帝姬扶她坐到榻上。卫希颜抬起衣袖,刚刚那口鲜血被她接在这袖子上,由得妹妹替她除下后,低道:“这官袍不能被人看见,藏在榻上。”
帝姬轻轻点头,将官袍藏于被下,又转身为她除去靴子。
卫希颜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就着妹妹递来的清水服了两粒疗伤丹丸,提醒道:“汶儿,合卺酒!”
帝姬会意,起身将银壶盛满酒的微倾,斟了两盏,却是自己全数饮下,然后将喜房内蜡烛全部吹灭。
她解去了衣物,放下锦绡帐,仅着贴身xiè_yī和卫希颜相偎躺下,担忧道:“姊姊,你伤怎么样?”
“没事,轻伤!”卫希颜安慰她道,伸手搂着她,运起天地盈视倾听外面动静。
过得一阵子,隐隐脚步声向这边行来。
卫希颜唇角突然邪佞一挑,待脚步声再近些时,身子一翻,趴到汶儿身上。
“姊姊?”
“嘘!别说话!”
***
“小的驸马府主管顾瑞参见郓王,聂大尹!”原帝姬兰熏殿的内侍主管躬身上前行礼。
郓王皱眉问道:“卫驸马安在?”
“回禀郓王,驸马和帝姬已然歇下。”
“府外这么大动静,卫驸马还能安睡?”郓王挑眉。
顾瑞躬着身,慢吞吞道:“回郓王,府外动静非府内事,驸马和帝姬今夜洞房花烛,再大的声响估计亦听不到。”
聂昌一袭官服面容峻刻,听了这话却也忍不住心下暗笑,向郓王一拱手道:“禀郓王,下官想先到西面出事的坊巷地点查看,驸马和帝姬**一刻值千金,不便打扰!”
赵楷却挑眉笑道:“本王不信,这么大动静卫驸马还有心思安渡**!”抬步便向新房方向走去。
顾瑞拦阻不得,只得随行跟上。
聂昌微皱了下眉头,挥挥袖子慢着步子拖在后面。
约离得新人房外丈余远,隐隐听得里面喘息声,间或夹杂女子柔媚娇吟,床榻轻响的摇颤……
顾瑞突然快行数步,挡在郓王之前,躬身道:“新人正在安歇,再行前多有不便。明儿个一早宫中还有嬷嬷前来,请大王止步!”神情忠厚的内侍口中说着劝阻的话,神情语调却是恭谨无比,让人生不得脾气。
开封府尹听到娇吟声起,已然后退数尺之外。赵楷却伫足听了片刻,里间娇吟喘息声似更激烈,显见榻上之事正行到紧要之处……郓王想起茂德帝姬的绝美华姿,唇角意会一笑,转身离去。
顾瑞暗松口气。
新房内,卫希颜凝神听得三人离去,方才翻身下来,演场春戏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帝姬被她方才自演的那场**羞得颜容发窘,事过后又觉好笑,“噗哧”闷笑一声,忽然想起卫希颜的伤势,不由关心道:“姊姊,你的伤怎样了?”
卫希颜轻抚她肩,安慰道:“汶儿,别担心,我行气一周天就可伤愈婚宠军妻。今晚折腾一宿,也累着你了。”说着轻轻一抱她,笑道:“姊姊说过要让你幸福安乐一生!汶儿,今夜便是你的自由之始,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得你!”
帝姬心中感动,默默靠她一阵,突然眼睛一润,哽咽道:“娘亲若知,定是十分欢喜!”
卫希颜想起唐碧颜也不由心中黯然,缓缓拍抚她背,轻言低语安慰一阵。帝姬确有几分累了,不多时,便偎在她身边睡去。
卫希颜轻轻起身,盘膝坐于榻上,凤凰真气运转,缓缓修复受伤的肺腑。
***
名可秀凝立于巷墙之上,观望数十丈外开封府和皇城司吆喝忙碌,倒塌的陈袄巷此际一片烛火通明。她站的角度恰在一处突起的檐角之后,可看清远方情形,却不虞被远方人员发现。
“少主!”宋之意出现在她身边,轻声道,“安无痕着紫服在陈袄巷附近夜行,开封府和皇城司正追着他。”
名可秀微微点头,安无痕又称“踏雪无痕”,若论轻身功夫在京师堂口不下于宋之意,由他去迷惑官府当为恰当。
她凝思了片刻,淡淡道:“传言可散布妥了?”
宋之意微笑,“十年前闻名于江湖的焰刀神郎殷阙墟与惊阙剑林昆阗相遇于京城,巷前激斗,两败俱伤。”
名可秀眸光一闪,忍不住轻笑,“之意,此道传言极妙!”
十年前,焰刀神郎殷阙墟与惊阙剑林昆阗齐名于江湖。
焰刀神郎殷阙墟一袭紫袍,俊朗fēng_liú;林昆阗却是黑衣黑裤经年不改,两人一刀一剑,火焰刀刀气如血,惊阙剑剑芒如雪,并称为北刀南剑,瑜亮难分。但殷阙墟对林昆阗的惊阙剑名号耿耿于怀,强行要林改却。林昆阗自是不肯,两人相谈不合,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遂每年约斗一次,五年来年年不辍,却始终未分出胜负。
大约五年前,这两人却突然消失了,江湖中再也未闻得二人消息。传言说两人在最后一战中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