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良小幅度的扭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男人。舒欤珧畱
这会儿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那个身着旗袍的女子身上游走,唯有他,双手环胸,微垂着眼睑,下巴紧紧的收拢,掩在他的长围巾里。
不仅没有被惊艳,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
耳边是悠扬的古筝,明明该是琴弦动时心亦动的时刻,林言澈英挺的侧脸却满是冷漠,他向来优雅自持,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白子良小声的叹了一口气,又把目光投回到舞台上嫔。
着装素来大胆前卫的蒋丽莎,今天特意旗袍裹身,玲珑的身段如水蛇一般。她迈着小碎步,轻摇着手里的花扇,踩着音乐的节奏款步而来。
骨子里的妩媚纠缠着旗袍上的花色,美的让人窒息。
蒋丽莎算不上大红大紫,可是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庐。
她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美人,人美是真真的,做事随心所欲的那股子霸气也是真真的。
在所有外人看来,以她的名气和演技,担纲林言澈新戏《戏子情》的女一号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没有人知道,林言澈的心里究竟是怎样一把算盘。
蒋丽莎的步伐停在了舞台的最前沿,她时而手扶细腰,时而花扇掩面,配合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拍照。
她的目光短暂的落在评委席上,不做任何停留,又将脸朝向另一个方向,笑靥舒展。
她似乎是在不动声色的回避那个男人的冷漠。
林言澈抬起手,松了松脖颈上的围巾。
“还有多少人?”他的头微倾到白子良的方向。
白子良还眼勾勾的望着台上。纵使头儿好像对蒋丽莎完全无感,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对蒋丽莎的欣赏。
他想,正常的男人对这样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人都不会排斥。
倒不是说林言澈不正常,只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不入俗流的例外,在挑女人方面也是如此。
“子良。”林言澈伸手推了推他。
“是,头儿。”白子良瞬间回神。
“还有几个没上?”林言澈又问了一遍。
“等下,我瞧瞧。”白子良立马伸手拿起面前的节目单,哗啦哗啦快速的翻动着。
等待间隙,林言澈回头看了看观众席。
这次本是内部的选拔,却因为蒋丽莎的参加,还是引来了很大一批记者的围观。
工作室的同事都觉得这是良好的造势宣传,可是林言澈却自有一番打算,他只觉得,所有不在他计划之内的版面,都是哗众取宠。
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哗众取宠。
“还有最后一个。“白子良的手停在目录的最后一栏里,回过头对林言澈说。
“表演什么?”林言澈抚了抚自己的额角,今天走秀这类的表演他看的太多了。这些女人都不懂,他是想找个女主角,不是想找个女花瓶。
白子良啧啧舌,有些惊喜“是京剧耶。”
林言澈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节目单,白子良的声音也跟着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贵妃醉酒。”
李瞳坐在化妆间里,她低着头,并不去看镜子里那张油墨妆点过的脸。学唱戏的这些年来,她什么样的扮相没有尝试过。
或精致,或妩媚,或乖张……
可是,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陌生过,李墨说她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正奔向一个连她自己的都掌控不了的未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也是陌生的,就好像自己忽然不是他的妹妹,就只是一个任性的路人甲乙。
哥哥说“李家的女儿本就不该在外抛头露面,现在你还想进娱乐圈,爷爷会……”
“我不是李家的女儿。”
李墨话未说完,就被李瞳生生的打断。
李瞳知道他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那些翻来覆去的说辞磨得她耳朵都要起茧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在别人画好的圈圈里旋转。
“瞳瞳……”
李墨的声线降下去,无奈之情溢于言表。李瞳忽然就心软了,这是她的哥哥啊,这世间唯一一个真正还在为她着想的人。
“哥,这事儿你就别劝我了。好好准备你的婚礼吧。就算再不想回去,你的婚礼我是一定会参加的。”李瞳说着,就凑过去挽住了李墨的手臂。
她撒娇一般的轻晃着。
李墨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终是扬起了嘴角。
“你就去玩儿吧,能不能进还不一定呢,真以为娱乐圈没门槛啊。”
……
李瞳伸手,隔着珠翠轻抚过自己的额头,被李墨碰触过的地方似乎还是暖暖的。
玩儿?
不,她不是在玩儿,她是在赌。
化妆之前小川还在问她,怎么偏偏选了贵妃醉酒。
师傅总说,瞳瞳是个骨子洒脱,霸气又青春正当时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凄凄惨惨的深闺怨妇,这样的戏码都不适合她来唱。
所以那会儿,她演的最多的是刀马旦,出征挂帅的穆桂英,替父从军的花木兰……让她演来都能出神入化,入木三分。仿佛大步一迈,长矛一挥,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就全在她纤挺的身板上迸发出来了。
而贵妃醉酒,真的不是她擅长的曲目。
她的倔强也许永远都无法传神的演绎那份失落那份哀怨。
“瞳瞳,瞳瞳,你猜我在外面看到谁了?”小川从化妆间外蹦跶进来,满屋子喧嚷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将她语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