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青整个人的脑子都僵住了,完全没有任何行动指令。他呆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偶尔车灯闪过,在车窗上滑过后,又不见了踪迹。
单青搓了搓自己的脸,也是冰冷而僵硬。一点触感都没有,根本不是自己的。捏了两把,扯得脸皮疼,单青才知道现在不是在做梦。
前一刻,他还在为庄淇喜欢他而高兴,这一刻,他就为庄淇的生死未卜而担心。
担心没什么用,该来的总是来的。经历的事情多了,有些大喜大悲,看开了看淡了,也就没什么了。
但是庄淇,他看不开,也看不淡。十几年的感情,从没有这么深刻过。像是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单青捂住脸,喉咙干得发涩。
“师傅,回去吧。”
回到家,单青呆坐在床上,手指戳着屏幕不断地拨打着庄淇的电话。半梦半醒地一晚上过去了,单青去洗了把脸,给谭海打了电话。谭海说今天下午要是还没有消息,他就去跟那边的派出所一起找。
心里的希望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一点点漏掉,沙漏还有人正过来重新注满,但是他的心谁给转过来,让它重新注满希望?
不能往坏处想,单青对自己说。
面无表情地擦着脸,单青做了点早饭吃了,去了学校。
学校今天考试,他监考一天。坐在教室里,单青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心里却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好在虽然他脸色有些差,但是监考还算顺利。一中午下来,抓了两个作弊的。
“单老师你嘴巴上怎么了?”正在装订着试卷,一起监考的老师问他。
单青也觉得自己嘴巴有些不舒服,面瘫着脸摸了摸,嘴唇上起了三个水泡。
“您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啊?心里上火,就起水泡了。”监考老师经验老道地说。
谁着急啊?他一点都不着急,真的!
“今早上的语文考试有好多作文没完成的,您在担心成绩的事吧?”监考老师同情地说。
谁担心啊?他一点都不担心,真的!
他经历过的事情多着呢,老天就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它出心想要强、暴他,他就躺着好好享受。他就不叫,他就不急,让老天自己觉得爽去吧!
庄淇出事了又怎么样?他一出国就他妈的十年,电话都不打给他一个!这样的渣人,他干嘛要担心?怎么不去死?他妈的死了才好!死了他也不用焦心,不用整天被他虐得死去活来。真当他是贱人啊?他是贱,但是他妈的他贱够了!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庄淇离开他,找着叶宇谈着恋爱,有滋有味地活了这么多年!他凭什么就不能?
他不能!
妈蛋!没有庄淇,他怎么有滋有味地活着?庄淇你他妈的,你不是说喜欢我么?老子就说了这么一句你他妈就去爬山出意外,老子被你虐了十年算什么啊?
自己结婚他去爬山,说明他难过。他难过,是因为他爱他。单青咬牙一摔试卷,转身跑出教室!
“哎,单老师,还没订完呢!”
几乎是跑着,打的去了车站买上票,坐了车上后,单青打电话给了谭海。
“喂,庄淇那混蛋找到了没?”单青整个人都暴走了。
谭海被吓了一跳,赶紧说:“还没,我已经到了,在搜。”
“地址,具体点,我现在往那赶。”
谭海说了地址,然后又说:“你不用来,我在这就行。”
听到这话,单青几乎是用吼的:“老子的男人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去哪啊?给他提前联系墓地啊?”
“单……单青?”谭海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想确定电话那边是不是单青。
单青一句话都没说,挂掉了电话。
谭海:“……”
谭海是警察,跟这边的派出所关系挺好。一听说他表弟出事,警察局出动不少警力。警戒线内,几辆警车停在一起,还有几个警察拿着电话说着什么。
抬头望了望这山,单青急得嘴上的泡嘶嘶得疼。庄淇爬这山是要上天做神仙吧?山是不高,但是灌木丛生,树木高耸入云且密集,阳光都照射不到,树干上全是菌类。
这种破山,有什么好拍的?
抬起警戒线,单青跑进去,拉过一个警察就问:“找到了没有?”
现在执行任务呢,突然跑出来个人民群众,警察叔叔扯着单青就往外面走:“同志,现在正执行任务呢,请配合一下。”
配合你妈蛋啊配合!单青急得快要上去咬这个警察了。
这时候,谭海刚从山里出来,看到单青,眼前顿时一亮。
“单青!”
单青面瘫脸看着他。
谭海干咳了一声,冲着那位同僚挥了挥手说:“这是我弟弟……他朋友。”
警察赶紧放手,不好意思地笑着道了声歉,然后走了。
“怎么样了?”单青连没关系都没说,火急火燎地就问情况。
“没找到。”他本来是下午来的,但是实在是太担心,软磨硬泡地拉着这些警力来找庄淇。这山是一座连着一座的,里面树木又密集,找人根本就不好找。
单青没再啰嗦,抬腿就往山里钻。
“哎,单老师,你别胡来!”谭海严肃地拉住单青,看着单青嘴角上两个水泡无奈地说:“急也没办法,咱们慢慢找。”
“这怎么慢啊?昨天中午爬山,现在都一天了!他吃饭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