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柔贵妃身边一名宫女就一手按着袖子,欲走过来。
费太后皱了皱眉:“行了,都住手。”这后宫之中,费太后是说一不二的,此话一出,那名宫女忙回到柔贵妃身后静立,柔贵妃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抿着唇。
费太后目光凌厉的在屋中一扫:“都散了罢,柔贵妃留下。”
众人纷纷告辞而去,只柔贵妃还留在一侧。
待人一走,她便撒娇道:“姑妈,您怎的不让柔嘉在人前给她来个下马威?也免得她仗着皇上宠她,日后就张扬起来。”
费太后看她一阵,心道庶女果然就是庶女,当时二堂嫂膝下已有了三个嫡亲的女儿,对这庶女也就不大上心。费柔嘉多是姨娘教出来的,妖妖娆娆的模样和小心眼儿学到了十分,却半点智慧风度也无,要是她争气一点,当年费家也可将她拱上后座,只可惜她上不了台面,就是费家人自个,也无法厚颜说她能“母仪天下”。
电光火石之间,费太后心中已过了一遍。
略放软了些口气:“柔嘉,你是费家的女儿,又是贵妃之尊,怎的不知忌讳,什么胡言乱语都能说得出口?让那些外命妇听见,还当费家女儿教养不好。”
柔贵妃哼了一声:“再不好,他们也得求着娶,姑母,您就别计较这些小节,快教训下这姓舒的狐媚子。”
费太后对费柔嘉谋得圣宠已然不抱希望,便淡淡的提点她道:“如今这舒才人正是皇上看得要紧的时候,你这时无论做了什么,皇上只有更怜惜她,更厌恶你。哀家保得了你一次、甚至十次,但你真被人抓了把柄,皇上要罚你,哀家也没有办法。你好自为知。”
柔贵妃不以为然:“皇上,不也要看咱们费家眼色行事么?”
费太后厉声道:“住口!”
威压感扑面而来,柔贵妃这才知道害怕:“姑母,柔嘉再不敢说了。”
费太后冷冷的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先回去,三日称病不许出宫,好好想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柔贵妃低低的应了一声“是”,脸色苍白的告退而去。
等她走了,帷幕后才走出来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她到了费太后身边,低声劝慰:“她不懂事,多教教也就是了,犯不着气着自己。”
费太后叹了口气,对着这嬷嬷语气温和起来:“哀家要操心的事太多,那能时刻盯着她?……有些事,即便是真的,不到图穷匕现,绝不能撕破面上这层皮。不然被抓住把柄……他毕竟是正统……”
两人默然,过得一阵,费太后又道:“柳嬷嬷,您方才看了罢,这舒才人,像不像那个人?事隔多年,哀家都有些不记得了。”
柳嬷嬷目光一闪:“怎么,太后专程让我进宫,就是为了这个?”
费太后语气中显得有些软弱:“不是,嬷嬷,哀家也知不可能……就算是,哀家现如今也要替显儿着想,绝不会让旁的扰了心思!不过是想弄个明白。”
柳嬷嬷看她一阵:“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再说,费诤虽素来洁身自好,但费诺却是自命fēng_liú的色胚,保不齐就是他的种,太后何必独自猜疑,召了费诤、费诺来一问便知。”
费太后抿紧嘴角,柳嬷嬷将她从小带到大,知道她这般便是犯了倔。这是不愿意让费家人知道她的想法了。只好叹了口气:“那便唤人去查罢,虽慢些,但此事也不必着急。”
费太后点了点头,蹙眉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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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嫣不敢去他人宫中闲话,径直回了碧梅轩。
就见几个宫女正围在宫前的桃花树下,翩空清咳一声,一群宫女们忙站起来给红嫣行礼,只今宵一脸苦大愁深的继续蹲着。
红嫣走近一看,见她面前用个细竹篓子装了对兔子,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红嫣来了兴趣:“这是打那来的?”
宿雨道:“胡公公送来的,他说皇上吩咐他弄些好玩的送来给才人解闷,他还在四处找,先将这对奶兔送来让才人逗一逗。”
红嫣笑着伸了指头进去在兔子头上蹭了蹭,吓得这小奶兔全身哆嗦。
一抬头见今宵仍是一脸苦大愁深,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宵,怎么的这般望着这兔子?”
今宵皱着眉:“胡公公说这兔子是一公一母。”
红嫣点头:“一公一母好啊,大了才好生兔崽子。”
今宵眉头皱得更紧了:“婢子就是担忧这事。”
“?”红嫣不解。
“它们定是一个窝里抓来的,一母同胞,这是兄妹,大了如何能做夫妻?”
红嫣愣住了,觉得她思考得很有深度。翩空却在一旁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个不停。旁边一干小宫女都脸上涨得通红。
红嫣见旁人都大惊小怪的,不好当着众人就显得她和今宵同一水准,只好直起了身:“莫白费些无用的心思。谁家养兔子不是这般养的?”
扔下这一句,就直往宫内去,背着人,忍不住掩嘴笑了一会子。
等到傍晚狄秋浔来了,两人一道用膳。
狄秋浔照例问她今日如何,红嫣心知狄秋浔如今扳不倒费家,就算告状也没什么意思,便只说一切都好。
狄秋浔目光微动,看着她:“朕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张牙舞爪的朝朕扑来。朕还以为你十分泼辣,不料今日受人挤兑也不肯说,原来竟是十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