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嫣听到宦官通传,唬了一跳,连忙用手撑着狄秋浔胸口坐起重生之嫡女平安。整理鬓发,站立于一旁。
费太后不比旁人,自是无人敢阻,她搭着月容的手,缓缓的走了进来,面色平静而威严。
狄秋浔作势微欠了欠身:“还请母后恕儿子不能起身相迎。”
红嫣也跟着福身下去:“臣妾见过太后。”
费太后淡淡的道:“皇上身上有伤,好好躺着是正经。”
狄秋浔便就势躺了回去,横竖已是撕破脸皮了,也不必再过于自苦。
费太后一面前行,走到榻前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让红嫣起来:“又没外臣在场,一家人不必拘礼。”
说着抬眼看了看狄秋浔的肩:“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血腥,前两日便没来看望皇上。今儿看着,皇上气色倒好。”
红嫣瞟了眼狄秋浔,见他唇上水光润泽,倒比平日多两分血色——太后您误会了,这纯粹是亲吻过度!
狄秋浔也意识到什么,目光淡淡的从红嫣身上掠过。但红嫣怎么看,怎么觉着其中满是揶揄——完了,女人就不该主动!主动了那么一回,他便以为她早就觊觎了他,寻着时机投怀送抱罢了。
红嫣心中只管懊恼,狄秋浔却不动声色的接话:“全赖母后常年吃斋念佛,儿子也得了菩萨庇护。此次惊马落湖,倒是无甚大碍。”
费太后慈和的笑了笑:“皇上幼时看着身子弱,不料只是表象,让哀家白费了多少心呢?”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红嫣垂着头,只盯着鞋尖恶毒女配进化史。
费太后开口吩咐:“哀家要同皇上说两句话,你们都先下去罢。”
红嫣不敢留,正是好几日都没回过碧梅轩了,趁此机会回去,沐浴补眠。
一觉醒来,已过了午时,翩空伺候她用过膳。红嫣让融晴替她随意挽了个发髻,不上钗环步摇,就坐在炕上拿本书看,心里却寻思这次被刺事件该如何了。
狄秋浔虽则如今不能对费太后如何,但此事毕竟是有迹可寻,真要下一下费太后的脸面,亦不是不能。但他不像是纯粹为出一口气,就意气用事的人。估摸着双方必会达成交易,费太后定然要让一让步了。
只是从此往后,双方私下也不必再披着母慈子孝的皮……行事恐怕更无顾忌。
孙嬷嬷说费太后会对她容情,此时看来,倒是想错了。
如此一来,她便需多加小心,毕竟她是旗帜鲜明的站在狄秋浔一边的,在后宫,费太后要有所动作,实是易如反掌。
想完这一头,又不禁想起狄秋浔所说的“过两日便要了你”。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在险境之中过于放任自己,皇帝这种男友,一旦沾惹,实在不是你想不要,不要就不要的。
若他是个普通权贵,她横竖也没想过强求专一,便有些堵心,也无甚顾忌的从了——难得有情能相守,纵使他日情转薄,亦无甚好悔。偏偏是个皇帝,刀光剑影加冷宫,森森的在那竖着,实在让人顾虑重重。
一时她面上阴晴不定,惹得宫人们也不敢说笑,一个个心中纳闷:本以为这回自皇后往下一干嫔妃全被拒之门外,舒才人却连着三日宿在清心殿,乃是皇恩浩荡,她们在宫里头这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正该一脸喜气才是,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正一室寂静,就听得外边有人来宣旨,红嫣回过神来,下了炕到门外接旨。
来宣旨的是狄秋浔身边的胡公公。
他一脸喜气:“小的给蜜妃娘娘请安!恭喜蜜妃娘娘,贺喜蜜妃娘娘!”
红嫣心中一突。胡公公已是展开圣旨,宣读起来:“……才人舒氏,恭谨温良,婉顺淑和,惠质兰心,行合礼经,谦而益光,甚得朕心。此次护驾有功,特晋位淑妃,封号“蜜”。宜令所司,择日册命。钦此。”
碧梅轩里喜气洋洋的,笑语一片,唯有红嫣有些发愣。她料到此次狄秋浔必会升她位份,但只以为最多也就是个昭仪,不料是这般sān_jí跳。
融晴轻轻的扶了扶她的手:“蜜妃娘娘还未谢恩呢。”
红嫣忙领旨谢恩,又要赏胡公公银两,胡公公执意不受。翩空得了红嫣眼色,笑着道:“胡公公是一片好意,替咱们省银子,可跟着胡公公来宣旨的,总不能白跑一遭罢?胡公公还是收着,回头与下头人买酒喝去。”
胡公公在狄秋浔面前有体面,自是不缺这些。下头人却难得遇上这些甜头。胡公公只好收了,又笑着对红嫣道:“皇上先前就使人来问了几次,知道蜜妃娘娘歇着了,不使人打搅,听说醒了才命小的来颁旨。”
这话是很明显的提点了,红嫣笑着道:“公公请先回,我……本宫梳妆一番,再亲去向皇上谢恩。”
待胡公公走了,红嫣便打赏了碧梅轩里上上下下的宫人,这才由着翩空和融晴细心梳妆,前去谢恩。
狄秋浔已被人扶着半坐起,倚在床头,一手正在拿着折子翻阅。
见她进来便道:“不必多礼,过来坐。”
红嫣走近,狄秋浔握了她的手,令她坐在床侧,眼中意味不明:“封号可还喜欢?”
红嫣心下奇怪,嘴上却道:“喜欢。”她并不知这封号有何特别。
狄秋浔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唇上:“甜美如蜜,正当得起此封号。”
红嫣一下反应过来:!!!能不能不要把调|情凸显到封号上,这是要让她每当听到别人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