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东西要认岳乐的女儿是为了什么?”
孝庄一身墨绿绣银边的旗装,端坐在榻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静静的问坐在一旁的皇后。
此时,皇后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身量未发育好,一脸稚气娇憨,可惜,她长相普通了些,在这美人如云的**里忒不显眼。
比不得曾经艳冠**的废后静妃,更比不得如今宠冠**的皇贵妃董鄂氏,许是被压抑的,皇后脸上有些怯怯的。
“皇额娘莫生气,不过是个格格,她要认就认吧。”
皇后喃喃说道。
直气的孝庄抬起眼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手在她额上直点:“你个蠢笨的东西,教过你多少次,一点不长记性,那不是普通宗室的格格,那是安亲王府的嫡女,如今安亲王什么样子,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她是在为她的儿子铺路呢。”
“这也没什么呀!”皇后似乎还是不明白:“皇上也就那么几个皇子,反正我也没有儿子,管他……”
话未说完,皇后看孝庄气的脸都青白了,赶紧伸手给孝庄抚着后背:“皇额娘别生气,我有什么不对,皇额娘尽管教导。”
“唉!”孝庄摇了摇头,抖了抖嘴唇:“你怎么就那般不开窍,我们满人已经入主中原,成了整个天下的主子,你嫁进皇宫,要做主子娘娘的,先前让你学汉语也为的让你讨好皇帝,你偏不学,整日在宫里说着蒙古话,就连满语说的都不纯熟,让我……你也不想想,她如今得势,她的儿子成了,你还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得连静妃都不如。”
皇后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副受惊样子:“皇额娘,我瞧着皇贵妃为人还和气,不至于如此吧。”
只这句话,孝庄差点从榻上摔下来,什么叫赖狗扶不上墙,这便是了,亏了她尽心替皇后打算,可这位呢,敢情拿着全天下的人都当好人呢。
她这里正生气间,就见一个才留头的小宫女进来回道:“太后娘娘,安亲王福晋递了名帖,求娘娘召见。”
一听是安亲王福晋,孝庄也顾不上和皇后计较,一摆手:“传吧!”
少顷,慈宁宫的大宫女引着安亲王福晋进来,福晋一进门,就惊觉气氛不算很好,赶紧嗑头行礼,口中直叫吉祥。
孝庄免了她的礼,一脸笑容:“都是自家人,那么些虚礼做甚,赶紧坐吧!”
福晋并不敢坐实,少半块身子都在凳子外边,脸上带着些笑模样:“太后娘娘和皇后主子可都好,奴婢好些日子没进宫服侍您二位了,这心里还真是怪惦记的。”
孝庄一笑:“你这张嘴,当真是巧,恐怕不是惦记我们,是惦记你家的小格格吧。”
一说起小格格来,福晋变了脸,咽了口干沫,大着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求太后和皇后主子一件事情。”
不知道安亲王福晋所求何事,孝庄并不言语,倒是皇后笑笑:“你起来说话吧,皇额娘最是心慈的,你求什么事情,能办的皇额娘必给你办。”
孝庄猛的看向皇后,发现她还是一脸憨憨笑容,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心下狐疑,这皇后是真傻还是假傻,要说她是装的,怎的进宫三年来总这般老实,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可要说真傻,怎么还知道拿着她做人情。
孝庄这会儿突然间觉得她似乎小看了皇后,猛一回想起来,倒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虽然说蒙古人较汉人直爽许多,可皇后又不是出身在普通人家,怎么会一点心眼都没有,就算是年纪小没什么心思,可进宫三年了,宫里什么地方,好人进来都能熏黑的地方,她竟还能保持稳坐不动的姿态,像是一点都不受影响,这就足以让人生疑了。
若是没什么心思,心性不够的女子,怎会如此?
再思量起来,皇后当真是把两个字发挥一了极致,一个是憨,一个是顺,不管谁人和她说什么事情,她都是一脸憨厚样子,瞧着老实之极,让人不忍说她,而不管是对着皇上,还是对着孝庄本人,她都是极恭顺的,从不说一句反驳的话。
如此两面讨好,可算是把整个皇宫的人都玩弄于手掌间了。
这一刻,孝庄警觉起来,她之前就是太过顺风顺水了,竟然自大起来,竟不知这天底下的人,各人有各人的优点,谁都小看不得的呀。
她这一番心思疾转,再看时,却见安亲王福晋还跪在地上,不过,对皇后却有了感激之色。
孝庄自不会让皇后专美于前,笑笑:“起吧,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做主就是了。”
安亲王福晋这才起身,恭敬道:“太后和皇后主子也知道,我们王爷封亲王不久,府里好些定制都还没有改过来,先奴婢做月子,又加上调养身体,倒也没有张罗,如今孩子也脱了手,便要张罗起来,可小格格到底还小些,奴婢到底不放心,便想着皇后主子素是个和气人,为人最好的,又精细,便想着让小格格认在皇后名下,这是奴婢一点私心,奴婢是不放心别人的,只皇后主子素来稳妥,奴婢……”
说到这里,安亲王福晋住了口,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孝庄:“还请太后和皇后主子成全。”
孝庄一惊,心里明白安亲王福晋必是知道那个狐媚子要认下她家女儿,这福晋不愿意,便寻了借口进宫,想让皇后和那个东西打擂台,好把她女儿抢出来。
这明摆着是让皇后得罪皇上的,怎么……
可孝庄回头一看皇后,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