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到了一处山野间,一路上夕芫问了好几回究竟要到哪去,可宇文皓轩却一直卖关子,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不多时马车终于停下,下车后眼前一片碧水青山,夕芫惊奇的赞道,“皇城边还有这么安静幽美的地方!”
“这是皇家狩猎场,以往每年都要在这举行一次盛大的狩猎大会,很多戍守边关的悍将都是从这里被选拔出来的。”宇文皓轩眼神傲然的看着这片狩猎场,语气中不乏骄傲。
“可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要打猎吗?”
“打猎?你可不行!”宇文皓轩哈哈一笑,“今天是带你来见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夕芫正疑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是铜铃!”她回头望去,果然是铜铃正撒欢的向她跑来。
夕芫牵住兴奋的直喘粗气的铜铃,将它的鬃毛扶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旁最应该感谢的人,“我昨天还想铜铃了呢,没想到今天就见着了,那么远的路你怎么会想着把它弄来?”
“听说咱们走后铜铃就一直萎靡不振,朕想它一定是想你了,便派人把它从边关接了来,这上京也就狩猎场能跑的开,所以才把你和它都带到这来了。”
“可是我这身衣服怎么骑马啊?”夕芫看着自己一身的绫罗绸缎,连步子迈的大一些都不行。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宇文皓轩像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拿出了一套骑装,正是夕芫在边关时穿的那件。
换好衣服后夕芫雀跃的跳上马背,铜铃嘶嚎一声兴奋的冲了出去,宇文皓轩则策马护在后面,怕她兴奋过了头摔下来。
围着狩猎场跑了不知多少圈后,夕芫和铜铃都累的筋疲力尽,铜铃找了一处小溪低头喝水,夕芫趴在铜铃的背上大口喘气。
宇文皓轩上前拍了拍铜铃的屁股,铜铃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喝水,宇文皓轩一愣后哈哈大笑道,“铜铃的脾气和你还真像,动不动就敢给朕脸色看。”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看?”夕芫不服的看向他。
“还说没有?在阳城的时候是谁无缘无故的摆了好几天臭脸?还有刚才,是谁虚情假意的让朕多陪陪李昭媛?”
“才没有呢!”夕芫被问了个大红脸,置气的双脚一夹,带着铜铃跑向一边。
宇文皓轩一边追一边喊道,“怎么这就生气了?你不累铜铃可累了,快下来歇歇。”
“好不容易见到铜铃,我还要再和它跑一会儿。”
“铜铃这次来就养在宫里的御马厮了,你要是想见它随时都可以。”
“真的?”夕芫忽闪着晶亮的大眼睛看向宇文皓轩,宇文皓轩回她一记俊朗的笑颜,“真的!”
半天很快过去了,夕芫一直围着铜铃转,一会儿给它刷刷毛一会儿给它寻些青草,完全忽视了宇文皓轩的存在,最后宇文皓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夕芫抱到了怀里。
“朕决定明天一早就把铜铃送回去,省的朕还得跟一匹马争风吃醋。”
“不行!”夕芫噌地从他怀里跳出来说道,“你要是敢把铜铃送走我就和铜铃一起走,你有那么多嫔妃陪着,为什么我就不能让铜铃陪着?”
宇文皓轩看着夕芫激动的样子,终于知道她对后宫嫔妃的芥蒂有多深。
“你忘了在紫云山时我说过的话了吗?我说过我的心永远都在你这里。”宇文皓轩自称‘我’而不是‘朕’,让夕芫的心中生出一阵愧疚,后宫的嫔妃不是朝中重臣府中小姐便是各国和亲的公主,宇文皓轩每日周旋在其中已经疲乏至极,可自己不但帮不上忙还总是拖他的后腿。
“对不起???”夕芫情绪低落的喃喃出声,宇文皓轩心痛的抱过她,用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两下,温柔的说道,“你没有错,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保证,总有一天我的身边只唯你一人。”
会有那一天吗?夕芫在心中默默的呐喊,却不想问出口再让宇文皓轩揪心,即使这是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诺言,她也愿意相信。
“关于傲菡我有件事一直都想跟你说,其实她只不过是我名义上的妃子而已,我虽然也很关心她,但那绝不是男女之情。”
“名义上的妃子?”夕芫不解这话中的含义。
“这还要从十年前的阳城说起。”宇文皓轩望向远方,眼中光华闪动,仿佛眼前便是十年前战火纷飞的边关。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那年腊月到处冰天雪地,匈奴集结了五十万大军攻城,阳城城墙坚固本来也不易被攻破,可恨军中却有叛徒趁乱打开了城门,匈奴攻入城的时候见人便杀,到处血流成河,我和茂林、子昭、宝成还有傲菡拼死与匈奴厮杀,可王老将军所率的大军在三十里外的地方无法及时增援,终于我们拼尽了最后一兵一卒???”
宇文皓轩低下头似乎不忍再回忆,夕芫握住他冰冷的手将自己的体温慢慢传导给他,宇文皓轩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跑进了死胡同,当时傲菡已经身负重伤,宝成让我们每一个人翻过胡同的高墙,自己却执意要留下来断后,他最后说的话便是‘照顾好傲菡’,那年他与傲菡订婚满十年,阳城之役结束后便要结婚了,我们趁着夜色逃出城与大军会合,回到胡同是宝成已经死了,身体生生的被割成了好几段,宝成是王老将军最小的儿子,那年他才十八岁。”
夕芫终于明白那晚宇文皓轩为什么徘徊在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