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来喜欢自说自话的表哥,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表哥,竟然设计她!靳宜宝指着柳齐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还当着父亲的面。
靳芳云已经是笑得比太阳还灿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一夜之间居然开了窍,越来越会说话了。
“宜宝,你究竟是为什么……”靳济则怒啊,他前一刻还在指责妹妹和外甥,可下一刻就被女儿的话推翻了,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啊。
杨氏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如今这场面,让她如何圆得过去?可是,让她就这样把宜宝嫁给柳家,绝对不可以!再一次,她深恨自己早年没有教给宜宝足够的手段,只让她学会了狠辣,却没有学会心计。纯真?生在高门大户,谁有资格要纯真?要想自己活得好,就要让所有人都活不好,否则哪里能显得出自己活得好来。
“不……我没有……”靳宜宝用力摇头,她不能承认,她还要嫁给袁二公子呢,她还没有把靳宜安那个贱人赶走呢,她一定不能承认,忽然,她眼睛一亮,指着清云手中的鞋道,“不是我,那只鞋不是我的!”
靳济则却不想再让靳宜宝继续说下去了,否则,还不知她会说出些什么来,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他高声喊道:“来人,二姑娘不舒服,带她回去休息。”
想必这一下要休息很久。
然而靳芳云接下来的话,却让靳济则更是铁青了脸色。
“说到这只鞋,我倒是有些奇怪,这似乎不是宜宝的鞋。”靳芳云漫不经心的从清云手中拿过那只鞋,在手上掂了下。比她手里那只更小些,花纹和面料都有变动。“大嫂,这不是昨天那只鞋吧?”
杨氏冷冷的反问:“不是那只又是哪只,你到底想说什么?”
靳芳云却是淡淡的唤道:“兰花,来给你们舅太太看看……”
“母亲!”柳齐闵打断了靳芳云的话,“有些话还是不说罢了,怎么也要为表妹留些颜面。”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还有更具说服力的把柄一般。杨氏哼了一声:“已经这样了,你还怎么给你表妹留颜面?”
柳齐闵向靳济则再次行了一礼,心里不由得抱怨起古人的规矩来,没事就要行礼。一天下来。光行礼玩了。站直了身子,柳齐闵用有些无奈有些不解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二表妹为何会突然否认了我和她的事情,可我们之前确实有过来往。”
靳济则也想起府里前些日子似乎有流传过一些闲言碎语,当时他只当是孩子们感情好,结伴出游而已。难道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些日子,我约过二表妹单独出游,二表妹也答应了,昨日二表妹约我也是真的,可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柳齐闵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心里真的是苦啊,从前在公司就免不了有暗流汹涌的办公室斗法,为什么到了古代还要这样。
“够了。你不用再说这些胡言乱语了,宜宝也不过是被你逼急了才一时口误罢了,她根本就不可能会约你。”杨氏心里乱纷纷的,她需要立刻赶走眼前这些人,再好好想一个解决办法,怎么也不能让宜宝嫁给柳家。
对这个记忆里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舅母。柳齐闵心里微微冷笑,嘴上却说道:“舅母,外甥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如果舅母非要一再否认下去,那就只能恕外甥直言了。”
对于这话,杨氏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现在宜宝已经被带下去了,也证实这小子手里根本没有什么传话的字条,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房中只有这些人,老爷已经说过不会将宜宝许给柳家,那两个丫鬟都是她的人,靳芳云母子两个说翻了天,闹出去也只能被人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舅母恕罪。”柳齐闵说着,拿过那只清云连夜做好的鞋子,用力一撕就将鞋面撕了下来,随后是嗤嗤几声,用随手的小刀划破了鞋底,将所有都呈在靳济则的面前道,“舅舅请看。”
靳济则皱眉,冷冷的问道:“看什么?”他总觉得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外甥,如果说外甥是真的想要娶宜宝,却不见他如何热切,甚至在妹妹一再想要拿出把柄的时候劝阻,如果说外甥并不是非娶宜宝不可,为何又不肯就此罢休?他究竟想要什么?
“这只鞋,看起来像是只被穿过的鞋子,鞋底也有灰土,然而拆开看,可以发现针线其实都很新,缝在一起的地方的布料也是新的,说明这双鞋其实并没有穿很久,鞋子的夹层更是雪白一片。可外甥当时晕倒在湖边的假山下,鞋子更是压在外甥身下,那里湿气重,泥土也多,如果这是原来那只鞋的话,纵使是过了一夜,湿气干了,里面也该留下痕迹才是,更何况鞋底沾的更像是灰土,而不是湖边的泥土。另外,外甥看过昨天的换下来的衫子,衫子背后有一个泥印,应该是当时那只鞋留下的,可这只鞋鞋面上的泥印似乎和那个对不上呢。”柳齐闵说得格外详细,他心里有一丝得意,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样在人前做推理的一天。
可是,柳齐闵越是多说一句,杨氏的脸就更白一分,说到最后,她身形不由得一晃。
清云见状连忙扶住了杨氏,却招来杨氏一记狠狠的警告眼神,她的心顿时凉了下来。那只鞋,是她亲手做的啊。
听了柳齐闵的解释,靳济则也不得不承认,这只鞋的确有蹊跷,他忍不住瞪了杨氏一眼。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