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上邪低垂着脑袋,一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即使她并不知道爹爹现在什么地方,她也如此这般不顾一切显得很是焦急地往前走!
听了北漠的问题,她先生怔愣了一下,以坚定的语气道:“我不会被他欺负的!”能够欺负她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这一次,南宫北漠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朝前走,缓缓升起的日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街道上已经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北漠见上邪未穿外裳,若是被他人见到了,又该说三道四了,是以当下走起路来,便有些急切,上邪也不问原因,一直跟在她身后走,她快,她便也跟着走得快!
越往前走,上邪便越是发现前方的路途坎坷,她实在是想不到爹爹他们居然会住在如此偏僻且落后的地方,那个曾经叱咤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宫丞相,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爹爹那样的人,怎么会受得了?是否大娘和二娘整日以泪洗面?
思及此,上邪干涩地问了一句:“家里可还好?”以前,家还在帝都、父亲还是丞相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担忧这些事情,但是现如今看看走过的坎坷崎岖路途,上邪便知道,这个家已经让她很担忧了!
闻言,南宫北漠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倒像是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回答上邪的问话,半晌才干巴巴地回道:“还好!”两人继续一路无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北漠像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思考,目光灼灼地看着上邪,略带祈求的地道:“四妹,以后……好好呆在家里,听爹的话,再也不出去乱跑了,好吗?”
上邪没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开口便问:“为何?”
南宫北漠欲言又止,显得唯唯诺诺,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爹爹很疼你,希望在他暮年之时,有你陪伴!”
上邪笑了,笑得很无邪,踏着步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轻盈地说道:“什么暮年,爹爹今年不过四十有三,还很年轻,况且爹身边不是还有你和三姐么?”
南宫北漠又再次沉默地往前走,在听见上邪的话之后,她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小村庄。
说是小村庄真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因为这里只有几户人家,房屋都是以茅草搭建的,晴天还好,若是下雨天那准得漏雨。
上邪扯了扯唇角,有些尴尬地问:“大姐,你可别告诉我,爹爹他们就住在这个什么……什么昙花村?!”不相信,南宫上邪根本就无法相信!
可是,篱笆后面的那名女子的身影映入她眼帘时,她却一眼便认出她来了,那个时常有些冰冷、却很贤惠的大娘此时正站在院子里,晾晒衣服,那些晾晒的衣服都是一些粗布麻衣……
上邪眯了眯眼睛,再揉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她的大娘以前是一个喧的公主,嫁到大楚国是为合婚而来的,皇帝将她许配给了当时的丞相,也就是上邪的爹南宫念仁,她的一生都是高高在上、优雅大方的,什么时候竟开始做这些粗活了?
许是感受到灼人的目光,正在晾晒衣服的沐梓霓扭过头来,见到的便是身穿一身白色里衣的南宫上邪站在院子外面,她身边站着的是一袭红衣的南宫北漠,愣了好半晌,沐梓霓搓搓手心,理了理鬓边落下的几缕发丝,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干涩地喊了上邪一声,道:“四儿,你回来了?”
上邪先是蹙眉,又是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她现在……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这南宫家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是的,是噩梦,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醒不来的噩梦!
她虽然无心,但是她至少还是有灵魂的,这个家便是她灵魂的归宿,她可以自己受苦而不言语,但是她就是不能看着这些家人如此这般受苦,而且还苦到这样的境地!这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裂了!
沐梓霓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便举步走到她的面前,略显尴尬地道:“是大娘没有能耐,致使南宫家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但是四儿,不管这个家有多贫困,它都始终是你的家,你不该嫌弃它,是不是?”原来,沐梓霓是以为上邪嫌弃这个茅草屋,所以才站在原地没动!
南宫上邪看着她,又看看这座茅草屋,不知为何,她竟有种冲动,有种想要扑入沐梓霓怀中的冲动,实际上,她也这样做了,一把扑进沐梓霓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解释道:“我没有嫌弃,我只是……只是很想你们而已!”到底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上邪也根本想不起来了。
在外面经历过很多场生死,之前跳下斩妖台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但是现在她却好好地活着,活着站在这个和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面前,这个亲人甚至比云沧要对她好上一百倍不止!
沐梓霓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南宫上邪居然会扑进自己的怀里,如此想着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小到大,上邪便不同于常人,即使还很小的时候,她便不喜欢别人抱她了,甚至靠近她一下都不可以。如今,她主动给她拥抱,看来是南宫家最小的那个女儿已经长大了,沐梓霓如是想道。
于是,她伸手拍拍她的背,欣慰地道:“四儿是真的长大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你爹爹在屋里,现在就去看他吧!”说完,才猛然想起,上邪似乎只穿了一套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