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随着血滴飘落,大殿上顿时只回荡着血婆婆空茫的笑声:“多年前我能逃开,今日亦是如此,那些留在殿上的魔鬼,我就把他们当作礼物,送给你了!云沧,记得好好享受啊!”
云沧并未追上去,只因他知道,血婆婆的鲜血有着能让人发狂的作用,哪怕是神仙,若是道行不够高,亦是不能幸免。
所以他现在要留下来,阻止这些即将发狂的天兵天将做出毁灭性的事情来。
?
在回雪族王宫的路上,上邪连续在楚清朗的身上吐了几口血,直到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染成暗红色才罢休,事后,便死死地睡在楚清朗的怀中,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微弱。
有好几次,楚清朗都不得不停下来,给她渡气,才敢继续往前走!
她的唇瓣虽然柔软,但是却很冰凉,楚清朗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就怕一个眨眼的瞬间,上邪便会消失不见。
楚清朗回宫的动静太大,就连空气都不断地浮动了几下,是以,正在自己府邸中与美人儿饮酒作乐的顾思铭自然也感受到了,三下五除二地扔下怀中的美人,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地往楚清朗的寝殿奔去。
“南宫上邪,醒醒,醒醒?!”刚刚靠近门边,顾思铭便听见了内里传来的急切声音。他内心一震,是和上邪有关的事情?
守在门外的婢女们已是紧张至极,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是低着头乖乖地站在门边。顾思铭走进去之时,见到宽大的床上躺在面无血色的上邪,而楚清朗一身白衣之上,尽是血迹斑斑。这一刻,他的心居然提到了嗓子眼。
楚清朗还在不断地呼唤着上邪,可是哪怕是他给她渡气,她的体温也在一点点下降。即使她是花泥塑得的真身,但是也是身体,只不过比平常人强装许多而已。
若是她的体内没有一颗联系着她命脉的心,那么即使楚靖轩将她的胸膛剖开了,她也不会死!
楚清朗伸手捧住她苍白的小脸,不住地拍打,但是床上的人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就好像一个沉睡不醒的少女,决绝而又绝情。
顾思铭站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虽然没有猜出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断定的就是上邪受伤严重,而且是十分严重,更有可能是……已经死了。
趁楚清朗没注意之际,他伸手食指探到上邪的鼻翼之下,顿时,心便凉了一截——没气了。
楚清朗被他怔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却还不可置信地转眸看向顾思铭,似是在询问她,结果怎么样了?
顾思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清朗,无助的眸子里,写满了祈求,祈求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好的答案……但是他……如何能够给予他好的答案?即使答案是好的,可是现实已经摆在眼前……
许久许久,顾思铭只是翕合着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无可奈何,所以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
楚清朗一下子滑坐到地上,双眼发直,整个人居然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实际上,谁都知道,他现在不过十九岁而已。
顾思铭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好半晌,他蹲下来,与楚清朗并排而坐,试图说道:“清朗……”
“什么也别说!”楚清朗打断他的话道:“什么也别说。”
顾思铭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巴,陪他这般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对于楚清朗来说,每一次呼吸都犹如胸腔中被针扎了一下。
就在顾思铭以为他将会一直这样坐下去的时候,楚清朗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想我不应该和她置气,如此她便不会离开王宫,若不离开王宫,她便会一直好好地活下去。”
“我想……不管她是否爱我,既然我爱她,我就应该把她留在身边;我想,是因为我太计较那些得失了,所以,现在才真正地失去了她,可是……我又如何能够接受我真的失去了她?”
“我一直以为南宫上邪的生命很顽强;我一直以为哪怕我放手,我们之间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一直以为,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她都会记得我,然后偶尔回来;我一直以为……她会一直活着……在我眼前嚣张地活着,或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跋扈地活着……”
如珍珠般大的泪水,簌簌地从他的眼眶滑落,溅在他的手背上,一片冰凉。
他哽咽着继续说道:“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不过都是我自己的以为而已,情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语尽,楚清朗扬起拳头,狠命地砸在冰凉的地板上,只一拳下去,那地板便见血了。顾思铭一惊,快速地抓过他的手:“你在干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
楚清朗的手在顾思铭的手中奋力地挣扎,泪水依旧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地滑落,比当年他母妃去世之时,还要汹涌!“她是我唯一的天涯,独有的芳草!”他冲着顾思铭大吼:“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顾思铭拦住他的动作蓦然顿住,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着楚清朗,扯扯唇角,终究是苦笑出声,他一拳抡在楚清朗的胸口上,让楚清朗感受到疼痛,却不至于受伤。
顾思铭说:“楚清朗,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人,他们心底里都绝对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而南宫上邪便是你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一天你会懂!”顾思铭长长地呼了口气:“现在的你,太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