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清朗来说,连走路,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犹如水上的浮萍一般,没有着落点。所以,忽然离开上邪去洗簌,让他既兴奋又不安,害怕一眨眼间再回来,便不见了上邪的踪影!
然而,事实也真的就是这样,当他换上一袭白衣,将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出现在大殿之时,上邪早已不知去向。
楚清朗那根绷紧的神经忽然之间便有种崩塌了的感觉。
“人呢?!”全身都是杀气的他,深深地皱起眉头,周围站着的婢女的衣袂竟因此而无风自动起来,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本王走的时候难道没有叫你们好好地看着她吗?”
此时的上邪已经不是昔日的上邪,若她一不小心走出了雪族王宫,那将是怎样的下场?说不定此时云沧和楚靖轩正在外面等着将她擒拿呢!
婢女们的脖子瑟缩成一团,忐忑不安地说:“她说……她说要去上茅房!”
上茅房吗?楚清朗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否是自己太紧张了……
忽而,有婢女跌跌撞撞地从后院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见到大殿之上立着的楚清朗时,那婢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话都不敢说了。
“什么不好了?”楚清朗冷声问道。刚才的肃杀之气,再次在整个大殿弥漫开来。
“……”那婢女极力咬住下唇,单薄的身子直打哆嗦,面色苍白如纸!
“本王问你话呢!”杀气似乎又重了一层。
“上邪姑娘……不……不见了……”那婢女的身体此时已如筛糠一般。
任谁都能知道,上邪对楚清朗的重要性,未曾见楚清朗对谁这般痴狂过,竟然一连几天不眠不休地守在上邪身边,所以……她们哪里敢大意?
但是……却还是这样,弄丢了上邪!
“怎么不见的?”楚清朗怒气冲顶,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不过还是被他给极力压制住了。
“奴婢……奴婢伺候上邪姑娘去上茅房,但是上邪姑娘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着,命奴婢在外面等她,奴婢等了很久,却不见她出来,敲门进去之时,里面……里面已经没人了!”婢女说完,已经紧张得眼泪都爬满了面庞!
楚清朗抿唇,眉间的煞气已然明显,但他不屑于动手,直接冷冰冰地说道:“杀了她!”语尽,越过婢女身边,往茅房的方向而去。
留在大殿之上的婢女全身打了个寒颤,而那名被下令杀死的女子更是瘫软在地,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抑或是连求饶都忘记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在茅房里?楚清朗一步一步走过去,边上站立的侍卫一个一个的庄严肃穆。他们不曾认识以前的楚清朗,只知道现在这个王冰冷、残忍、脾气暴躁、阴晴不定!
楚清朗掐指一算,感觉得到她的气息就在附近,于此,他才稍稍安心,至少她没有离开这个地方,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听她的话,去洗什么簌!
楚清朗往茅房的方向走去,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近,难不成……她会躲在茅房里不成?上邪还没傻到这个地步吧?
他一把将茅房的木门打开,一张小脸顿时凑到他的面前来,且是笑嘻嘻的!
楚清朗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眉峰紧皱,双唇也是抿着的。
“嗯……?”也在这一时间,上邪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眼前的男子脸上没有了青色胡渣,长发也顺得很干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上邪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你很好看,但是……你是谁?”
又在装作不认识他了?楚清朗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提出了茅房。
“疼……啊疼!”上邪伸手去拍他的手,但是他就是紧抓住不放。
“南宫上邪,屎是臭的。”
“哦。”
“现在我告诉你说屎是臭的,你才知道其实屎不是香的吗?”楚清朗阴沉着脸,却还不忘调侃她。
“这句话听起来好熟悉。”上邪歪着脑袋说:“不过屎是臭的,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我只是在跟你躲猫猫而已,嘿嘿!但是除了茅房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了。你真聪明,我躲到茅房了你还能找到我!”
楚清朗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很明显,上邪的脑子坏掉了。但是现在这个模样的她,看起来却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她单纯得像是什么都不懂……
后来懂得了,却是满心满腹的忧伤。
他伸手在她的墨发上温柔地揉了一下,再次道:“南宫上邪,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上邪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乖乖地抬头看他,一双月牙般的澄澈杏眼呆傻呆傻地看着出,忽而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我很好!”
她的小手很柔软,被她这般抓着手,楚清朗的内心忽而暖了起来,他的纯碱渐而牵起一抹苦笑:“你若不好,我何以晴天?”
“文绉绉的,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上邪瘪瘪嘴,随后松开了手。
望了绿油油的草地一眼,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什么你头发都白了?”
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会一会儿记得他一会儿不记得他?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楚清朗说:“……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语毕,学着她的样子撒娇道:“我饿了,想吃饭。”
上邪拍了一下肚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撒娇道:“我饱了,想睡觉。”
“……”楚清朗真是哭笑不得:“可是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