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鸢不由哭笑不得,道:“年姑娘特意来看望妾身,总不好躺着见她吧?再说妾身不过是有些着凉,今儿个已经好多了。”
胤禛却不理她,径自用自己的额头挨上她的。他方才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冰凉,如今透过额头传递到晴鸢身上,倒是害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还有点烫,继续乖乖躺着休息,药要准时吃,知道么?”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晴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以他那么冰凉的额头做对比,随便是个人都会“有点烫”吧?
她看了看他一身的风尘,想来是匆匆赶回京城,又匆匆回转寺庙的,这一来一去,总归是遭了些罪,便也不跟他辩嘴,柔声说道:“贝勒爷从外面来,也冷着了吧?漪欢,还不赶紧服侍爷更衣,送上暖炉来?”
胤禛也不推辞,在漪欢的服侍下用热水洗了手脸,又抱着暖炉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暖和些了,才往晴鸢的床上挤,说道:“外面是够冷的,我跟你一块儿躺会儿。”
晴鸢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本想说这里好歹是佛门清净之地,不宜有什么过火的举动。但一看到他脸上因为看顾她而一夜没睡形成的黑眼圈,顿时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得默默叹了口气,往里错了错,让出了一半的炕来。
胤禛的眼中透着狡黠。
以他的身体,一夜不睡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所以有黑眼圈不过是故意留着给晴鸢看的罢了。如今计谋果然得逞,他偷笑着,躺到晴鸢的身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本来昨天就一直想这么抱着她的,但她发着低烧,他倒也不好造次。今儿个她的情形好了许多,他便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渴望。
两人互相依偎着,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然而晴鸢毕竟心里有事,躺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说道:“爷,听方才年姑娘说起,年大人的情形似乎不是很好,要不,请太医过来看看?”
胤禛眼神一闪,想了想道:“他对你有恩,理应如此。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请。”
说完,便吩咐漪欢去找小林子安排人回京城请太医。
晴鸢略微放下点心,松了口气,不再说话。
胤禛陪着她静静躺了一会儿,见她渐渐沉入梦乡,这才支起身子,痴痴地凝视着她的娇容,良久,方沉沉叹息了一声,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但却浅尝即止,唯恐惊扰了她的美梦,然后他便轻轻抽身出来,翻身起了床。
细心给她夹好被子,他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对守在门外的漪欢说道:“好好服侍着福晋,若是再有什么差错,定饶不了你!”
漪欢犯了错,本就惊慌不已,此时听了这话更是心惊胆颤,战战兢兢应了,送走了胤禛之后,便赶紧走回屋里去看着晴鸢,这回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了。
胤禛径自来到年羹尧住着的房子,推门进去,却是年夫人和年氏正守着他,此刻仍旧昏迷不醒。
年夫人和年氏急忙下跪请安,他淡淡地让她们起来了,然后便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年羹尧,神色变幻莫测。
半晌,他转身走出屋子,脸色沉凝,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