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鸢一沾上床榻,一路积累的疲倦和辛劳就都涌了出来,几乎是一闭眼,就立刻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悠悠醒转。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然而下一瞬她便想起了胤禛,顿时心中一凛,赶紧爬起身来。
由于实在太过疲累,她一倒下就睡着了,自然不可能更衣洗漱什么的。此刻虽然恢复了精神,但心里记挂着胤禛的伤势,她也没什么心情打扮自己,只叫了人来换了身衣服,梳好了头后便快步走了出去,来到胤禛的帐篷。
一进门,她便敏锐地发现了帐篷内气氛的微妙。转过屏风,果然见年氏苍白着小脸,神情凄楚地坐在一旁,悲伤地看着胤禛,默默地掉眼泪。
晴鸢不由微微一皱眉头——胤禛还没死呢,她哭什么?
脚步声惊动了如林妹妹一般凄凉无助的年氏,和没什么好脸色在一旁看着她的小林子,年氏一愣,小林子则是一喜。
年氏随即哭得更厉害了,似乎连向晴鸢请安都忘了,只是抽泣着说道:“嫡福晋……都是,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照顾好贝勒爷……”
晴鸢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柔声说道:“你自个儿的身子还虚弱着,怎么就随便跑出来了呢?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贝勒爷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叫她身边的宫女赶紧扶了她回去休息。
年氏见到晴鸢,心中似乎也有了依靠,神情不再那么无助,抹了抹眼泪道:“妾身身子不好,给贝勒爷和嫡福晋添麻烦了。”
晴鸢嘴角抽了抽,仍旧笑着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年妹妹既然跟我们成了一家人,互相帮助关照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好了。快别说那么多了,去休息吧。回头贝勒爷醒来,见不到如花似玉的年妹妹,怕是要担心了。”
年氏不由俏脸一红,低垂着头乖乖地让宫女们扶着回去了。
小林子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看向晴鸢,担忧地说道:“福晋,贝勒爷一直都没有退烧,这可怎么办才好?”
晴鸢心底一沉。问道:“怎会这样的?不是已经吃了药了么?”
小林子苦着脸,摇头道:“太医们也说不上来,找不着原因。”
晴鸢走上前,看着胤禛昏迷的脸。原本秀美的脸庞如今已经凹陷了下去。苍白的肤色更是显得他整个人憔悴不堪,若不是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她几乎就要以为他已经去了……
咬了咬牙,她对小林子说道:“既然吃药不管用,咱们试试别的法子。你去,叫他们抬一盆温水进来。”
小林子一愣,随即便赶紧走了出去。他不知道晴鸢想要干什么,但在现在所有人几乎都已经束手无策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法子都只能试一试了!
人多好办事。不一会儿的功夫温水就抬了进来。晴鸢屏退了其他的宫女太监们,只留下小林子和自己,便将胤禛扶起来,脱了他的衣服,开始用毛巾一遍一遍擦拭着他的身体。在郭佳玉的记忆中,晴鸢记得。这好像是叫做什么“物理降温”?
小林子莫名所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作用。但见晴鸢做得认真,他便也重视起来,急忙配合着晴鸢手上的动作。
胤禛虽然伤了、瘦了,但毕竟身板结实。体重对于一个太监、一个女子来说,还是个不小的负担。一遍擦身下来,两人都不禁渗出了密密的汗水。气喘吁吁。
用这种方法来降温,不是一遍两遍就可以的。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人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步骤,擦身、换衣服、再擦身、再换衣服……
太医开的药也让晴鸢一口一口地哺了下去,外部降温和内部调理双管齐下,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胤禛的身子总算不是那么烫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甚至连康熙都惊动了,带了一众阿哥们一起来到胤禛的帐篷,看望这个听说已经有所好转的儿子。
只见此时的胤禛,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褪去了,脸色虽然仍然苍白,但却呼吸平稳,跟三天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康熙帝心下大慰,便也有了刨根问底的心思,叫来了太医细细询问胤禛的情形。
太医急忙说道:“回皇上的话,四贝勒如今高烧已退,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他现在外伤已经逐渐在痊愈中,而内伤则是需要慢慢调理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彻底好转,但只要治疗得当,相信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肃立在一旁的晴鸢,和颜悦色地说道:“晴鸢啊,过来。”
晴鸢心中一跳,急忙走上前来,双膝跪下道:“臣媳见过皇阿玛。”
康熙笑着说道:“说来还是你有办法。老四之前不论太医怎么做都一点起色没有,可你一来,三两天的功夫他就好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果然是夫妻连心么?”
晴鸢的嘴角不禁抽了抽。什么夫妻连心?若是这样就能治好病了,还要大夫来干什么?不过她可不敢这么回答,只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回皇阿玛的话,臣媳不过只是有些偏方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还是多亏了皇上洪福齐天,贝勒爷吉人天相,太医妙手回春,这才令贝勒爷有了好转。”
康熙此刻心情轻松,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对儿子们说道:“你们听听,听听p情我们都有功劳,就她是无关紧要的人!晴鸢啊,你果然跟你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