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友打算这段日子仍留在县里,跟关倩倩几个准备州府开店事宜,梅花有孕在身,又没个婆婆姑子照料,往常因两家离得近,梅花娘见天上女婿家去陪伴伺候着,这阵子也不放心梅花大着肚子村里去,直叫她一并留下来养胎,等州府那头门面定下,再一齐回村去校园全能高手。
梅花大嫂也想跟着留下来,刚央了陈氏一句,便给张良友一瞪,“你啥时候跟梅花一样大着个肚子,你娘也留你在跟前儿寸脚不离伺候着。”
陈氏也让老大媳妇儿家去,“你爹跟倩倩几个州府去,也就是办正事去,一会儿阿如几个一走,宅子里还有谁?裁缝铺子去,你呆的住?”
一说起这个,便问如意,“铺子现在就李裁缝?”
如意摇摇头,“昨个李婶子说,今个把她侄女儿巧云喊来铺子帮衬着,也是个绣娘,人我倒还没见过。”
陈氏点点头,又交代老大媳妇儿,今个跟着冯家几人一起回村里去,这几日赶早就起身,上冯家去帮衬帮衬,冯家办认亲席,屋里缺桌子少凳子的,自家桌椅只管喊几个长工搬过去。
冯王氏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拉着她的手直说谢话儿。
张家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村里有名气的富户,寻常跟自家向来搭不上边儿的,这时候因着关家的关系,往常高攀不起的人家,突然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有些过意不去。直觉着两家以前从来不走动,这时候要麻烦着梅花娘家,难为情!
陈氏忙笑,“你看你说的话儿。阿如是梅花姑子,又是你屋小闺女,往后无论咋样算。咱们冯、张两家也不是外人,走亲走亲,亲戚不就是来回走动出来的交情?”
关全听着两个婶子来来回回地客套,在她们说话间,已经等不及站了起来,看看如意,叫她别耽搁了。跟她爹娘赶紧去收拾一下,半刻钟后就上牛车回村,又看王氏:“她婶子,闲话已经说了这半会子,时候不早。赶紧拾掇拾掇跟我叔回吧。”
王氏这才住嘴,跟陈氏和梅花几个辞别一番,起身跟冯庆祥两个往外头走。
如意屋去后,刚拾掇了两件衣裳,冷不丁关倩倩进来了,见她拾掇的全是白色,藕色襦裙,便说回去见亲戚,好赖也穿崭新一点。
如意笑她操不完的心。却也听她的话儿,从柜子里又摸出来一件新坎肩。
关倩倩默默着看她把衣裳利利索索往包里规整,突然说道:“你这一走,我怪不习惯,早去早回啊,你回去认亲去。也别忘了县里还有你亲人!”说罢,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串钱儿,隔了老远往炕上仍了去,“这钱儿,留着回去后给小娃娃们散一散,说起来,你好赖在县里做着买卖,回去后见了亲戚屋的小娃娃,也别太扣缩着,给你爹娘也长点脸儿。”丢下这么一句话儿,她转身出了门。
如意手一停,回头看,却见她已经出了门,心里寻思着她前前后后说的话儿,慢慢笑出声来,二姐啥时候也变得酸溜溜起来了?
突然,她眼神一凝,盯着关倩倩刚站过的那处,眼睛慢慢张大,心里纳闷着:地上怎么落下了一封信?
很快想到,一定是二姐从怀里摸钱儿时不甚掉出来的,她赶忙拾起来,本要出门给她送去,可敛下眉眼一瞧信封上‘倩倩启’三个字的字迹,感觉到眼熟,心里就痒痒了起来。
很有些自责地想着:偷偷瞧一眼,不告诉她,装作不知道,总没事儿吧?
再说大嫂瞧着一本正经的,前头季哥送来的信,她搁在柜子里,二姐可一点儿没少翻动。
自我宽慰一阵儿,她便手上麻利地拆了信,可等信拆开一瞧,只看了一眼她就咧起了嘴,信上只有孤零零的一行字儿:倩倩,我已让爹娘回绝了媒人。
心里清楚,这信是冯大哥昨日留下的那封,而信的内容带给她的震惊,决计不亚于昨个开业送客时,瞧见二姐跟冯大哥并肩出门去,耽搁了好一阵儿才回来。
她忙把信收起来,出门去,快速猫进了二姐房里,在屋子里左思右想一阵儿,把信塞进了薄被下。
挎着兜子出了院子,她尽量使自己面色如常,可心里却不住翻滚着一个念头,她跟二姐每天已经走的这样近,可说是从早到晚形影不离,竟也没瞧出任何端倪。只看表象,二姐跟冯大哥的关系,平淡如水,少有联络,偶尔见了面,话儿也说不过三五句。
连她都不知,可以想象,卓秀哥跟冯家人一干人定然也是全然不知情的。
走出拱门,见关全几个正在外头驾车,她走近后,笑着问一句:“卓秀哥上哪去了?”
王氏笑道:“一块回,你归家来不是小场面,少不了你大哥坐镇,说些个喜庆话儿。”
如意嘿嘿笑了一下,没接话儿,心里想着,她娘啥时候才能知道冯大哥的心意呢?这次家去,冯大哥会不会开口提这件事?
打从她进了院子,王氏的眼神便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偷偷笑的欢喜,眼神也愈发慈爱起来,忍不住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娘在屋给你备了布,年底得闲了,开始为你缝嫁衣。”
如意听她说这个,臊的低下头,半晌低声说:“娘,你别累着眼睛,嫁衣铺子里李婶儿也能做,再说梅花大嫂已经给我做了一件。”
王氏摇摇头,“那咋能一样?闺女出嫁,当娘的还能手闲着?”又问:“娘给你那镯子,收好没有?那是娘嫁你爹时,你姥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