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我已是师兄的妾氏,公主只唤梅儿妹妹便是了。”
青芜将绣凳与她搬过,翻白的杏眼没的狠狠白她一阵。
明月微愣,可不是嘛,还是自己亲手将她送入她与景略的洞房的。本也不对景略有心,与景略,她不过是个挂名的正室。
“姐姐今儿精神很好,这样梅儿就放心了。”梅儿说着,将手中的一盒百年老参放到床前桌上,“这是我爹爹活着的时候,相公为爹爹准备的,可没想到我爹去得太快,这个也没用上,现在拿来给姐姐补身,可是正好。”
相公!
明月听着又是一愣,懵懵懂懂地点头谢过,下意识的抬头,就见青芜铁青着的小脸,居高临下剜割她的眼神极致的犀利。
才醒过神来,景略与她为妾,可不是应称他为相公嘛。
她这是在提醒自己,景略也是她的男人。
淡漠的微笑挂在唇边,“多谢梅儿姑娘,”又抬头吩咐青芜,“你将人参收好,再去把我上次从燕国带回的锦帛找出几匹颜色明亮的送与梅儿姑娘。”她称她是姐姐,她却没有想着要认这个妹妹。
“我听说,姐姐与慕容将军……不如,我让相公去换慕容将军回来几日,也好陪伴姐姐。”
呵呵,“梅儿姑娘想的周全,不过,我家主子,有青芜照顾着,再说军务之事,岂是说换就能换的,梅儿姑娘不会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吧。”青芜实在看不过她得瑟地样子,何况还是公主如此虚弱的时候,便也不惧地黑着脸抢白她。
“青芜姑娘说得有理,便是梅儿想着公主与慕容将军久别未见,才动了这个念头,还请公主别见怪。”皇甫梅儿巧笑倩兮,一双亮眼死死的盯着明月脸上的倦意,心里说不清的舒畅。
“公主重伤未愈,不便过多打扰,你先回去吧。”
她三人对话,却不知何时,景略一身灰色的长衫,手里提着小药箱站在了众人身后,冷冷地对着皇甫梅儿下了逐客令。
明月看向不远处的景略,温润如玉,依旧雅得翩然若清鸿。
“师兄说得是,公主要换药,那梅儿就先告退了。”说着姗姗起身,对着明月微一颌首,转头睇着景略。唇边甜甜一笑。
明月垂眸,将不将他二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
“青芜,你帮我换药。”轻吩咐一声,便要躺下身,配合她换药。
“还是先吃点东西,再换药,”景略并未理会青芜欲代替,而执意坐在了床边,从食盒里拿出盛好浓浓的红枣粥捧到她面前红楼之贾雨村。
他欲伸手搂她的肩,被明月执意拒绝了,强忍着疼,侧身靠在软枕上,“我自己来。”
从他手接过碗,看着那碗里喷着香甜的热气,鼻子又是一酸,两滴斗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景略----”
景略轻抿着薄唇,知她心里终是惦记着凉川安危,沉默中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多吃点,有力气了,才能管别的事。”
明月犹自捧着粥碗,哽咽着,“景略,是我害了你们。”景略明明与皇甫梅儿两小无猜,却有自己跳出来以身份压制了他们的幸福。怎么还能怪皇甫梅儿当面示威。
景略看着她,唇角动了动,低唇轻轻吹散碗中热气,“再不吃,凉了。”
明月端直碗,挑了些粥塞进嘴里,香甜米粥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在嘴中化开,他竟在这粥里给她加了药,如此在她身上用心,…只能让她惭愧。
景略见她一口粥含在嘴里,难已下咽,温和的眼眸浮起笑意,接过粥碗,亲自盛了一勺喂到她唇边,令她不能不接。
明月默默的吃着,泪怎么也止不住。她不是这么爱哭的人哪。如今怎么变了呢。
“景略,我真的吃不下。”
景略拿着勺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送进自己口中,不再勉强她,她久未进食,这样已经很是不错了。
“那我给你换药!”
“景略,我……”
景略将碗交给青芜,便起身去盆内洗手,准备为她换药。
“景略,还是让青芜来吧…”
景略握着锦布的手不觉收紧,她还是无法接纳自己,即便众所周知的夫名,于她而言,比陌生人还难以面对,心尖猛的一颤,咬紧下唇,将一块布卷送到她唇边,“咬着些,为了不让伤口留下疤痕,我要揭去结痂,会很痛。”
明月点了点头,还有什么疼是她受不了的。
景略看了看她将帕卷咬在嘴里:“你忍着,我要开始了。”
将她身体侧过,掀开身上罗衫,揭开那道长长的疤痕。
“疼就喊出来,却不可动。”
明月咬了帕卷,配合的点头,心里默默的祈祷,若是凉川可以没事,别说切肤之痛,就是锥心刺骨她也可忍。但愿,凉川平安无事。
他盯着她玉背上的伤疤看了许久,才深吸口气,取了专门为她配制的药膏,将双手在火上反复灼过。
刹时间,明月只觉得背上像是起了火,剜心般的灼痛迅速传遍全身,双紧手紧握了被褥不断收紧,如不是口中含有帕子,只怕是要咬碎了一口的银牙,颗颗泪珠自大眼里涌上,却强忍着不发出一声。
景略紧盯着她娇小的身躯因疼痛而瑟瑟发抖,手上不停极快的将剩余的药汁点头拨开的肌理上……
许久,心疼得轻抚她伤口旁的肌肤,以缓解疼痛,柔声道:“忍忍便好。”
明月深吸了口气,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