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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人催了我一声,我佯装惧怕,双手捂住面庞,发出嘤嘤的哭泣声。旋即手指后移,拔下一支白玉簪,藏匿在手中。
目光飘向远处巍峨群山,仿佛可以瞧见驰骋在丛林中的迪古乃。此时此刻,颇有几分孤独无助之感。何时何日,才能结束这种担惊受怕、仰人鼻息的日子。我仿佛——开始慢慢认同迪古乃对于权力的渴望与追求——
我右手笨拙的持着马鞭,不轻不痒的落在马屁股上。马儿缓缓跑出两步,我展开掌心,狠狠往马身上一扎。马儿长嘶一声,前蹄猛地朝天扬起。女眷和侍卫们纷纷骚动,各种含义不同的目光一起扫射过来。我顾不得细品,在马儿前蹄落下之际,毫不犹豫地松开缰绳。接着往旁侧一倾,和预想中一样,硬生生摔了下来。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的瞬间,我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动作是否遗有故意的痕迹。然而大帐那边,人群忽作鸟兽状散开,惊恐尖叫声不绝于耳。糟了!那匹马附痛狂奔,万一惊了凤驾,我岂非大罪!
秋兰和徒单桃萱很快赶来,我趴在草甸上,见那匹马被人拦下,方才微微放心。秋兰扶着我,哭着急切问:“娘子没事吧?”我笑一笑,勉强道:“没事,就是脚疼得厉害。”徒单桃萱唉声叹气道:“秋兰,索泽。快把娘子扶起来。”我向她道:“姐姐,皇后她……”
她正欲开口,大帐附近忽然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似乎有一大批马队靠近营地。秋兰抹了抹眼泪,喜道:“莫非是爷回来了?”索泽道:“爷若回来。应该是从那个方向。”我心疑惑。但很快便收了心思,身上的疼痛渐渐清晰。尤其是右脚和右臂,只怕是伤及了骨头。
“呀!”秋兰大叫一声,“娘子。你额上流血了!”我闻后一惊。脱口道:“多不多?伤口很大么?”我颇为紧张,念及曾一度毁容,此时更是担忧不已。索泽笑道:“娘子莫急,只是几滴血。估摸是擦破了皮。”
秋兰亦跟着点头,我嗔怪道:“那你作甚么大惊小怪。”说罢借着她们的力气。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可笑的是,并无一人把注意力投向这里。好像方才我被逼骑马是一件从未存在过的事情一样。
秋兰愤愤道:“她们都是什么人啊,娘子坠马受伤,竟无一人来看看。”我淡淡道:“只怕有什么达官显贵来了。何况我身份低微,对她们来说,不过寻常人命一条。就是摔死了,也许她们还会嫌晦气呢。”
索泽轻笑道:“娘子被爷专宠多年,又怎会低微命贱?”徒单桃萱横她一眼,索泽撅了撅嘴,不再说话。
她语气中的不满与讥讽,连秋兰闻后也皱起了眉头,我又怎会听不出来。
我停一停,直视徒单桃萱,微微笑道:“妹妹再如何受爷宠爱,总是越不过姐姐去。姐姐放心,妹妹一直明白自己的身份,无福也无愿与姐姐相争。”
她微露窘意,我俯身谦卑一笑,被秋兰扶着往回走。
靠近人群时,我收回一脸冷然之色,换上一副委屈惶恐之态。女眷中有几位汉家娘子,许是看不过去,便要上来帮着秋兰扶我。秋兰一一道谢,我则紧闭着双唇,痛苦地呼吸着。
秋兰问:“娘子,咱们直接回去吧。”我摇头道:“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请罪。”她眼眶含泪,十分不忍。我冲她笑一笑,一瘸一拐的往帐前行去。
可是!
正和裴满凤翎交谈的男人,那魁伟身形,那凛凛气质——
是兀术!
他上个月曾回了松峰山,这才没有随驾而行。附近多出数十人马,皆坐于地上休息,估摸刚刚的马蹄声响,便由他们而起。
兀术一时未注意我,他身后两人的眸光,却早已把我牢牢锁定。正是乌禄和乌林荅香夫妻二人。乌禄俊秀依旧,乌林荅香则褪去了儿时的稚气,完完全全出落成了一个娇美少妇。我在心底和他们问好,随后移开视线,朝裴满凤翎看去。
秋兰手指一紧,我拍一拍她的手,上前两步,忍痛再度跪下,“妾无能,让娘娘受了惊,还请娘娘宽宏大量,饶妾一命。”
片刻的沉默,我全身火辣辣的疼。更兼吸入了尘土,此时呼吸都变得困难。兀术到底有几分怜悯之心,说道:“汉人不善马术,凤翎怎么让她们上场?何不自己去表演一番?”我低头不语,只闻得一类似乌林荅香的声音接道:“四叔,我瞧她伤的不轻,让人赶紧扶下去吧。”
裴满凤翎却问:“迪古乃马术精湛,他从未教过你吗?那匹马为何无故受惊、险些冲撞了本宫。”此语,怀疑之意不言而喻。而“迪古乃”三个字,显然引起了兀术的注意。我轻轻抬头,回道:“爷曾教过,但妾愚笨不堪,终是无果——”
兀术脸色顿沉,嘴边的胡子微微颤动,声音却无一丝异常,“咱们女真的马,颇有几分傲气,几分烈性。遇上不会骑马的人,会发脾气也是意料之中。”说着呵呵笑了几声,又道:“这娘子看着好生眼熟。”裴满凤翎一笑,兀术不等她开口,继续道:“噢,原来是迪古乃的女人,之前在燕京见过一面。”
裴满凤翎怔一怔,许是以为兀术会说看着像上仙郡主。我含笑道:“承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