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意,那种十足的惊恐和慌乱,与她往日的沉稳机敏完全相反,叫锦绣听得心中莫名的就是一紧,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异界之打出个未来。
能够出房门的这几日,不过短短几步路,她却从没有踏进过正房的大门,去看看病重的祖母。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认为对方不过是为了要躲着她,才假装的病,既然如此,便从了她的愿,不去讨嫌。虽然人人都在她面前说她病得很重,还拖着病体去给她祈福,可她,就算拿着佛豆在空间里种了一大片,却也是完全的不相信。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有的巧合,不过是人们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而制造出来的事件而已。
可如今……
怎么不像她想象中的样子?
“小姐去看看夫人吧!夫人病成这样,还天天一醒过来就叫知画姐姐过来看小姐如何了,听到你慢慢好起来的消息,夫人也很欣慰。小姐若是能去看看夫人,夫人一定会高兴,病也会好得更快的。”听见知画的叫声,想到她谈及夫人殷殷期盼着小姐早日好起来时的神态,白露不由得就有些心酸。整个余府里,夫人怕是唯一一个真正打从心底里关心小姐的人了,当初也是她出头,才叫二老爷伏法,虽然未能被杀头,到底也没叫他逍遥法外。可如今夫人病体沉疴,若是真的出了个好歹,小姐在府里可就真的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可惜小姐被亲人伤透了心,竟是连夫人都不肯信任。白露不由又劝了锦绣几句,遥遥望向正房的目光中,有些淡淡的悲哀之色。
“好!”锦绣点点头,竟是不用白露搀扶,迈步就朝正屋匆匆走去。若一切真的是出自于巧合,里面的那个女人真的病得很重,她就相信,这个余府里,还有一个爱她关心她的人存在,那么只要他们不再主动的伤害她,她可以停止自己安排好的一切报复,宽恕他们一回。
若她是假装的,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白露微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对众人的多次劝说都置若罔闻的小姐,今儿个竟是这么轻易的被她给劝动了,还来不及自豪,就见锦绣自顾的走了,赶紧跟上去,搀着她的手,略带抱怨的说道:“小姐,你慢点儿走,当心一会儿头又晕。”
看着距离颇近,可从这边暖阁外的园子进入正房,还得绕过连成一片的花丛,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方能到达。正房里的妈妈丫鬟们虽焦急,却也各施其职,并不显得慌乱,只那些下等的仆从见到锦绣带着白露一个丫鬟就过来了,显得有些惊奇。
大家族里的女人,不管是已婚的妇人们还是未嫁的姑娘们,哪个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跟随着一大堆的丫鬟仆妇,是以锦绣被污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二房的推波助澜之下,府中就流传了许多不利于她的言论,说她故意甩开了别人去与人幽会,失了身却将罪过赖在二老爷的头上,可怜了二老爷救人性命,还得被污丧命,实在是恩将仇报,如此如此,曾叫白霜几个丫头气得咬牙切齿。
可怜锦绣身边所有的丫鬟仆妇全部在第一时间被老太太给一气杖杀光了,她自己也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连辩解都无从辩解起,只得任由别人攀诬。若非长兄余元宸听不过去,言道当日是他约了锦绣讨要诗词,怕是老太太得抓住这一点,将她推出去,把已经流放了的余定贺给换回来。
即便如此,也没有将府中的流言完全禁止住,好在锦绣对此并不十分在意,只要不被她听见,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说与不说,没有太大区别。她,本就是个失贞之女,被害的,与主动的,有多大区别呢?
而今日,她身边又只带了白露一个丫头,就出了暖阁朝正房这边走来,叫听过那些言论的仆妇们不由又随意猜测起来,手中干着的活儿都给忘记了。
锦绣凌厉的目光一扫而过,仆妇们顿觉一股凉意深入心底,纷纷垂头请安,然后避开退到一边。
十月芳菲已将尽,一早一晚都开始有些凉意了,和悦轩正房也早早的取下珠帘,换上了厚厚的棉布帘子,还升起了火炉。掀开帘子,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锦绣不由皱了皱眉。
“太医到了吗?快请进来看看夫人!”屋中人听见声响,急切的绕过屏风出来,却瞧见锦绣迈步而来,不由瞪大眼睛惊讶的叫了一句,“二小姐!”
锦绣扯开嘴角柔和的笑了笑,急急的几步走上去,一把抓住那个颇为美艳的婢女的手,语气中带了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焦虑,问道:“知书姐姐,祖母如何了?”
知书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侧过身子挡住她进去的路,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欣喜,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奴婢见过二小姐,二小姐身子可是好转了?竟是能出得门来了,若叫夫人知晓了,她定然十分欣慰的。”可她脸上的笑意,却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见她如此作态,锦绣身子就是一顿,本被强压下去的怀疑又从心底缓缓的升起,她抽回手,美丽的眼眸微微的眯起,隐藏了其中的寒意,微低下头去,疑惑的问道:“我在外面听到知画姐姐喊祖母晕过去了,如今可是醒了?”说着,又抬起头来,面上已经换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颤抖着嘴唇忐忑不安的问,“知书姐姐拦着我,可是祖母不乐意见到我,她也嫌弃锦绣是失贞女吗?”我倒是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