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羽篱满脸泪痕的哭着央求,他原本快意欢愉的脸上渐渐多了几分复杂的阴郁。
……
安羽篱,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服软?
我对你的苦心,在你心里却酝酿出了可怜和恐惧……
多么可笑……
……
他放开她,安羽篱从车里翻下来,紧紧地捂住领口,蹲在车下颤抖着双肩屈辱的流泪……
他眉头微微凝起,一种说不出的不悦和不爽,当众羞辱她,他也不想。是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探自己的底限……
一纸契约扔到她的脸上,他扬起不屑的神情看着远处。
“我怎么有这房子的钥匙?现在告诉你答案——”何弈泽鞋底轻碾,转过身看着地上的女人,“现在我买下了这个房子,你租的——就是我的。”
满脸泪痕的抬起头,安羽篱的瞳孔透出深深地绝望,看着他,像是一个执掌着生杀欲夺的魔鬼……
他俯身狠狠地攫起她的下颚,“哪也别想去,不然——你搬到哪、我买到哪……”
“还有,”他泛起一脸邪狠的看着她,“敢报警,我就让安振海死在牢里……”
说完,甩开她的脸,上车绝尘而去。
搬完东西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巷口的人畏缩着自动的给跑车让开一条道,看着华丽的跑车扬起纷扰的薄土,在微漠的夕阳红光下弥散在半空。
好戏谢幕,人们纷纷离场……
只剩了安羽篱无力的瘫坐在那里,一纸契约在晚风的吹拂下落落扬扬……
……“那也别想去”……
……“敢报警,我就让安振海死在牢里”……
抱着双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埋头痛哭……
** * **
何弈泽回到荣市的住处,把外套脱下狠狠地摔在床里,胸口急促的起伏。
他多想好好对她……每次惩罚她,看着她的羞耻和痛苦,他又何尝不曾心痛……
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十五岁青涩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耀眼闪亮的知性又优雅的女人,每一步为她铺好的路,都是他的深思熟虑。
这么多年,他每次透过视频看着远在重洋的她,脸上浮现迷人的笑,他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暖起来,都会不由自主的忘记当初送她出国的理由是复仇。
他多么想爱她,想就这样放下一切恩怨单纯的爱她……
只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太多,他要怎么跨过……
七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夜,安家、毁了他的一切……
东方微白,外面的天微微蒙起灰白色。
安羽篱抱着自己坐在床里,一夜没有合眼。
每眨一次眼,干涩的眼皮就焦灼着眼球,脸颊被泪痕横七竖八的封锁。
房间里还昏昏暗暗的,空气没有一丝温度。
空洞的瞳孔漫散出呆滞的眼神,窗外渐渐明朗起来。
就这么一动不动,不想做任何事。
时间一分几秒的流逝,安羽篱没有去上班,看着窗外的光线由灰白到清朗,由清朗到亮堂,由亮堂到刺目,再由刺目到昏黄……
直到一束夕阳微漠的红光透过窗户打到脸上,安羽篱猛的颤栗——
逃……
无论如何,逃!
哪怕只是躲过一天、一秒……
安羽篱从床上翻下来,从昨天下午就水米未进,仓皇之中的她有些站不稳,顾不上这许多,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塞在行李箱里,慌乱的走出家门……
刚刚走到门口,一个邮递员骑着车子停在面前。
“请问哪位是安羽篱?”
安羽篱停住,“我是。”
“有您一封快件。”
签好字,接过来。邮递员骑车离去。
安羽篱拉开行李箱,作势要把信件塞到箱里。
无论如何,先离开再说。
然而,动作却在即将放进的一瞬间停滞……
她抽出来仔细的阅读封面上的英文……
法兰克?
法兰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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