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王夫人不由提起二十分小心,频频往门口去看。
不多时,琉璃引着一个黑脸公子进了正房,众人一瞧,哎呦,长的实在太黑,是那种常年在外风吹雨淋。做惯了辛苦差事的人才有的黝黑。不过小伙子打眼一瞧就看得出骨架子生的结实。
岫烟笑着为贾母等介绍:“这就是我三姑姑家的大儿子,表哥,还不给老太太请安!”
张逸是有官职在身的,所以只是弯腰拱手,毕恭毕敬的冲贾母施了个大礼。喜的贾母连连让座:“好孩子,你早该来京城和我们走动,也免得你大姑姑一个人在家寂寞。”
贾母一眼就瞧中了这小伙子。觉得他憨厚老实。若是配二丫头再好不过,又是亲戚,将来也不会亏待了迎春。
贾母拉着张逸不住问他从军可还习惯,家里的长辈们谁人侍奉,年景收成如何校园全能高手。张逸回答的不紧不慢,井井有条,连最开始对他没什么好感的贾宝玉也不禁多望了一眼,觉得此人虽然相貌不讨喜。但贵在话语朴实,没什么油腔滑调的做作。
“表少爷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没人给你张罗着成家立业?”贾母蔼声问着,张逸脸一红,窘然的样子立即博得了邢夫人和王夫人的好感。
“娘在老家也打听过,只是我常年在外征战,一年在家的日子也不多,等闲的姑娘听了这个都不愿意。”
贾母点点头:“按理说,你身为百户,上峰该准你妻儿跟着一并在任上吧!”
“老太太说的是别地,我们东南常有来自海外的水匪,将士也好,兵众也罢,一月之中倒有大半的日子是在船上住,所以军中拖儿带女的并不多见。”
贾母觉得有些可惜,便沉下了声音不再言语。
岫烟笑着推了推张逸:“你跟老太太还瞒着呢!”岫烟转头瞧着贾母:“张家在他们那里也算颇有威名,中秋的时候三姑姑托人来送东西,说是临县的县令想把嫡长女嫁给表哥,只是他自己不愿意!”
张逸不以为意的一笑,贾母顿生好奇:“莫不是那人家口碑不好?又或者是小姐身子有毛病?”
岫烟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县令是我父亲的老相识,人品极好,门风甚严,就是那县令小姐我也见过,长得和鸳鸯有些相似,在她们当地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众人就更不解了,一个出身县令府,一个来自乡野,怎么说都是张逸高攀了。
“我这表哥啊......嫌弃那小姐不懂农活,出个门,身边就前呼后拥十几个丫鬟婆子。”岫烟嗔道:“老太太您说,现在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这样?我这表哥也是死脑筋!”
众人抿嘴偷笑,张逸脸红的更厉害,却不敢反驳表妹的话。
不多时,鸳鸯领着园子里的几个女孩子出来三春见老祖宗身边坐了个年轻的黑脸后生,便知道这就是鸳鸯口中提及的表少爷,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贾母笑呵呵的冲迎春等一招手:“这是你三姑姑家的大表哥。”
女孩子们站成一排,并不扭捏的与张逸福了福身。张逸也不敢抬头看,只是随着还以一礼。
岫烟早叫人将张逸带来的东西呈递上来给贾母瞧:“这是表哥从东南带来的一点土产,不算什么名贵,只是他的一点心意。”
她又从美莲手里接过一个黑丝绒的小匣子,亲手奉给贾母:“这是东南的海珠,不是咱们这儿的河珠,个子虽然小巧了些,但比圆润光亮,后者远不如这个。”
众人放眼瞧去,见黑丝绒匣子里放的是三串儿珍珠手链。珍珠比山里的野樱桃还大些,每只都是精品。
海珠的价格素来比河珠的价格贵上一倍有余。况且这三串儿都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放在世面上,少说也要七八十两一串儿。
贾母不禁确信了邢岫烟的话:邢家三姑奶奶虽然是填房,但嫁的不错,夫家有些家底。
那边邢夫人早看红了眼,她当初嫁进京的时候,把两个妹妹该得的那份嫁妆都带在了身边,两个妹妹出嫁的时候有几分家底,邢夫人再清楚不过。然而现在看到三妹妹的继子拿出这些好东西,邢夫人笃定是邢忠暗中接济了他们张家。
邢家有银子帮衬张家一个不相干的人,却不肯为她这个嫡亲的大姐着想。实在可气可恼!
不说邢夫人在这里恨天怨地,只说张逸坐了小片刻便先起身告辞。贾母听他说要去兵部报道,也不敢多留,叫贾宝玉亲自将张逸送去大门外,贾母则留了岫烟说话。
一时用过午饭,老太太打发了所有人自去玩耍,只留了邢岫烟在屋子里说话。
鸳鸯点了一支甜梦香。屋子里香气缭绕,贾母歪在炕上,鸳鸯坐在下面的小杌子上,用美人捶轻一下,缓一下的击打着。
“丫头,你今儿专门把张逸叫来,是有话和我说吧!”
岫烟甜甜一笑:“还是老祖宗最懂别人的心思!”
贾母笑骂道:“猴儿。你那点小心思。难道还想瞒别人?说吧,到底是你母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不待岫烟开口,贾母又道: